那天燕飞觞在书房待了半天,除了桌边被揉成一团的纸之外,再无收获,便离开书房去他喜欢去的水榭处。
“我还以为你不会找我了。”云溪暮闻言挑眉,轻笑道。
燕飞觞本觉得练字而已,没那么难,到时候只要能见人即可,反正看她写的东西的也就那几个人,很快她就发现自己想错了。
多年的习惯很难改掉,她当年就是因为喜欢草书的洒脱张扬才练的草书,如今练楷书时,写得慢还好,快了就又有脱离规则的趋势。
“我本以为这不过一件小事,没有找你的必要。”燕飞觞神色无奈,目光投向他,问道,“所以你楷书写得如何?”
云溪暮起身牵起她的手往水榭外走去,眉眼含笑,说道,“走吧,我教你,我的字好到哪种地步不好说,但是教你定是没问题的。”
两人来到书房,云溪暮看见桌上的废纸,眼底笑意加深,问她,“写了这么多才决定找我?”
燕飞觞轻咳一声,有些心虚地说道,“你先让我看看你写得怎么样?”
“不该是先看你写如何吗?”
燕飞觞还没说话就被他拉入怀中,他将放在砚台上的笔递给她,握住她的手,轻声说道,“跟着我。”
书法静心,原本燕飞觞是相信这个说法的,不过现在她不太确定了。
当他的声音在她耳侧萦绕时,她本平静无波的心似是有人投入一颗石子,泛起涟漪。
“在想什么?”
他注意到她的出神,眼底眸光潋滟,轻笑出声。
燕飞觞觉得有些痒,不知是因他在耳畔温热的呼吸还是因为他离得太近。
“……写什么?”她将心底想的那些靡乱的画面都压下,故作从容地说道。
“静心的静吧。”
燕飞觞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这个字,侧首看向他,开口问道,“为何?”
他眼底荡漾着清浅笑意,在她耳畔低声说道,“因为,你心乱了。”
不太妙,
那人又投了一颗石子,
这次好像没办法自己恢复平静了。
“你离得太近了。”燕飞觞放弃了装淡定,含笑说道。
“仅是这般距离你就心乱吗?”他轻笑,意味深长地说道。
……
一晃神,她竟想了这么多。
燕飞觞回神,不禁失笑,将那段记忆逐出脑海,之后的事她一点都不想回忆,不适合。
她看着桌上全部都处理好的公务,今天倒是可以回去早点了。
回到觞烟居,也不过是才申时。
刚走到院子,就看见苏木正站在那边等她。
“何事?”
燕飞觞扬眉看着她,问道。
“小姐,那边将新的契书送过来了,我放到书房了。”
“知道了,我过会就去签。”
她回到房中换了一身常服,随后就朝书房走去。
却没想走到书房门前就见云溪暮正坐在桌案前翻看于英送过来的公文。
于英在书房一旁站着,他本来是在等云溪暮将公文处理好,然后公文带走。
不过见燕飞觞过来,他一刻也不敢多待,连忙离开,这几天云溪暮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他可不敢触霉头。
“我倒是第一次见你在书房处理公文。”
燕飞觞挑眉看向他,挪揄道。
“水榭旁太吵。”他抬眸,嘴角勾起笑意,说道。
太吵?
燕飞觞闻言不禁失笑,水榭那里应该是府邸最安静的地方,最多就是偶尔有几声鸟鸣。
“怎么?你这是心情不好?”燕飞觞走近,说道。
云溪暮将她搂入怀中,眼底笑意清浅,神色有些无奈,“你还不让我回来吗?”
“我记得我说的是两个月,这才不过两三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