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个“好”,岑嘉起身走向玄关,生怕宋绍淮发现她来过,所有碰过的东西全都小心翼翼归位。
确定万无一失,她这才转身将门关上。
电梯间内传来轻微的动静,有人抵达了该楼层。
岑嘉并未在意,只将视线落在打车软件上,许是因为天气不好的缘故,排队等候时间竟超过了半小时,她随口嘟囔一句:“坏天气,车都不好打。”
再抬眸时,动作一僵,手机险些从手中滑落。
那个理应在千里之外的人,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她眼前,让她一度以为是这些天想太多出现了幻觉。
可走廊的灯光之下,他的身影清晰异常,手边常用的行李箱,外套上未干的雨渍,处处细节,若说这是幻觉,未免太过逼真。
可这突如其来的重逢又带着几分梦魇般的错愕,让岑嘉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那道身影逼近,头顶的灯光被他的阴影覆盖,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屏住呼吸,怔怔开口:“你——不是在出差吗?“
回应她的不是宋绍淮的解释,而是他突然收紧的拥抱,岑嘉又一次错愕,但本能并未让她有任何抵抗,直到雨夜的凉意与他喉间滚烫的叹息在后颈交融,她才又出声。
“怎么了?”
她不知道,几个小时前,她曾意外拨通过宋绍淮的电话,虽然是意外,却是促使他在繁杂的工作中倏然返回的原因。
都知道宋绍淮不是冲动的人,可没人知道,但凡和岑嘉有关,冷静这词几乎和他再无关系,助理跟在他后面劝了一路,反复强调明日会议有多重要,但很显然,说再多也毫无用处。
车子停在楼下时,他还在考虑这个点去学校找她会不会太晚,但一抬头,见到客厅内亮着的灯光时,倏然欣喜。
“你做不到,对吗?”
没头没尾,岑嘉疑惑看他。
下一秒,宋绍淮重复卢思菱最后的问话:“日复一日,只将我当成哥哥看待,你真的做的到吗?”
岑嘉惊讶,不明白他为何会知道,忽地,电梯间又有动静传来,再反应过来时,人已被宋绍淮拽入了昏暗的楼道间。
一门之隔,外面是其他住户的说笑声,忽然有人“咦”了一声:“这里怎么有只行李箱?”
是宋绍淮落下的。
但此刻,岑嘉正被他抵在墙角,她不知道宋绍淮为何要将她拽进来,但若是外面的人推开楼道门看一眼,完全解释不清,所以她死死咬着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算了,应该会回来拿的。”脚步声远去。
长时间未有动静,楼道间的声控灯早已熄灭,窗外雨势变大,潮湿的气息不断涌入,他们彼此贴近的呼吸声受此影响,也逐渐湿润。
黑暗中,某些情绪开始膨胀,如同遇水的海绵般完全不再可控。
岑嘉不敢出声,更不敢挪动分毫,直到头顶再次传来宋绍淮的声音。
“回答我。”
楼道间的灯再次亮起,岑嘉没敢抬头,但下颚传来微痛,是宋绍淮捏住了她,强迫她抬眸。
“回答我。”他重复问她。
终于,岑嘉出声了。
“是,我做不到。”她声音很轻,抵在宋绍淮胸前轻颤的手,也完全暴露了她的情绪,“可我不想你当罪人,是我先喜欢你的,这对你不公平。”
“谁说的?”
两人视线相抵,因而岑嘉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的情绪,“知道你大一暑假的时候,我为什么要躲着你吗?”
岑嘉怔了怔。
宋绍淮又道:“因为那时我就已经意识到了,我早已无药可救。”
心脏一震,随后不知为何一阵阵发疼,岑嘉看着他,哑声问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知不知,我那个时候有多难过?”
“抱歉,我以为我能克制住。”
原来,他们都一样,谁都欺骗不了,卢思菱也好,梁颖也罢,无数事实在告诉他们,他们自以为是的无动于衷,其实都是徒劳。
不知道是冲动,还是遵从本心,岑嘉忽然踮起脚,做了一直以来都想做的事情。
轻而缓的吻落在他唇角。
但下一秒,宋绍淮的掌心猛地箍住她后颈,将她整个人嵌入怀里,不见平日的温柔耐心,只有压抑到极致后的疯狂。
他就像是一个侵略者,凶狠地掠夺她唇齿间的一切。
岑嘉努力踮脚仰起脖子,但依旧难以承受他那些汹涌澎湃,最终只能完全由宋绍淮圈着她的后腰,不让她无力跌落。
楼道间的灯亮了又灭,灭了又亮,不知经历了多少次。
宋绍淮才堪堪将人放开,微微粗粝的指腹抚过她唇角,又缓缓落于她耳后,最后克制地停留在她细长的脖颈处。
现在,似乎说什么都很多余。
但宋绍淮还是想告诉她。
“你知道的,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