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弦提着两份馄饨,走到目的地,敲了门后,出现个光着膀子的男人,那人目光凶狠,半个身子全是刺青,吓得她有些结巴。
男人懒得理她,拿了馄饨就重新关了门,并没有认为她有进去的必要。
关了门也好,也省的朱弦自己害怕。
想着明天是周末,可以两天不用去学校,面对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朱弦的心情就又好了起来。
可是,人还没有走出那个巷子,就听见了一阵恐惧的呜咽声传来,朱弦以为是什么小狗的求救声,就朝着街角里走进去。
不远处,是几个男人手持棒球棍,而地上捆着一个男人,那人的眼镜已经被打掉了,左眼眼角肿成一片,他身上的衣服也变得灰扑扑的。
他的嘴里还被塞着一块布,像是生怕他会喊出声一样,先给他消了音。
距离有些远,朱弦躲在墙边,听不见什么东西,只看见下一刻,男人被人拉出腿,摊开在地上,有一个身形威猛的大汉,举起棒球棍,打了下去。
打下去的一瞬间,棒球棍在空气里划过一道声音,紧接着,朱弦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以及男人被打断双腿后,声音被堵住而发不出的嘶吼声,听起来也一样痛彻心扉。
朱弦被吓得浑身汗毛直立,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声音微大,被他们察觉,反应过来自己被看见了,她当场就跑,拼了命的跑。
黑狗暗骂一声,正想让身边的小弟上去解决朱弦,许肆却突然间出声:“狗哥,别紧张,那人我认识,交给我就好,她不会说出去的。”
他方才的身形被人群挡住了,没怎么露出来,朱弦应该是没看见的。
可就算看见了,似乎也没关系。
朱弦一路跑向警察局,离它还有一条马路的距离时,一只大手紧紧的攥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进了路边的巷子里。
双手被人锁在腰间,她背过身,整个人被一股力量摁在墙上,脸贴着冰冷又粗糙的墙壁,朱弦只觉得是刚刚那些人来报复她的。
她眼泪直飙,哭着求饶:“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什么也没看见,你不要伤害我……”
遇事就率先认怂,说实话,许肆很不喜欢她这一点,但有时候又觉得莫名的有意思。
“没看见你跑来警察局?嗯?”
熟悉的声音充斥着她整个耳膜,朱弦的哭声止住了,她似乎想确认自己的想法,就努力的把头向后扭转,想要看清楚身后的人。
“你是许肆吗?”
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许肆松开手,吊儿郎当的靠在身后的墙壁上,歪着头,眸色冷淡的的打量着她。
“你来加百列做什么?”
“送馄饨的。”
“你家开馄饨店的?”
“嗯……”
朱弦扭了扭被弄疼的手腕,却也如实的回答着许肆的话,可是眼光瞥到他白色的衬衫领口处,有一个不大不小的血迹滴在上面。
这么说来,她好像想起来了,那群人的最里面,有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少年,身形修长,眉眼优越俊美,而那人的样子逐渐和眼前的许肆重合。
朱弦猛然惊醒,那些人和许肆是一道的,他们是同类人。
朱弦又想拔腿就跑,可还是没有逃脱的了许肆的五指山。
他漫不经心的伸出手一揽,就将朱弦整个人拦腰拉了回来。
紧接着,人被他面孔朝墙的按住,与墙壁严丝合缝的贴着,双手也被他死死的抓住手腕,扣在两侧,动弹不得。
许肆火热的身躯凑她很近,这个背对着他的姿势,总让她觉得有些不舒服。
他湿热的气息,混着淡淡的烟草味,喷洒在脖颈间和耳畔处,惹得她一阵心跳加速,却又恐惧异常。
“看来你是发现了我和他们是一伙的了?那就不能留你了……”
“许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看到的,我保证不会说出去的,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我不说,我什么都不说。”
朱弦害怕的声音在剧烈的颤抖,双手努力的想要挣脱他的桎梏,可这家伙的力气大的变态,她根本是在做无用功。
瞅着面前这副身躯,干瘦又没营养,还在不断的乱动,有些搞笑。
收起自己的玩心,许肆靠近她的耳边,继续警告:“你要明白,我们不是什么好人,恰好人数挺多的,你要是去报了警,想想后果,能忍受吗?”
他的话,成功的让朱弦定住了,很明显她听进去了。
许肆接着道:“豆芽菜,你在学校里生活的黑暗,总不想回了家也是一样吧?我们的手段你不会想要了解的,好好的想想你家里人,你确定要拉着他们一起去地狱吗?”
明显能感觉到朱弦的身躯一顿僵硬,显然是被他吓到了。
“你还要伸张正义吗?”
不知道这丫头是不是被吓傻了,问一句话半天没反应,许肆皱眉,低头凑近她的耳畔,带有侵袭意味的气息喷洒上去。
“说话。”
朱弦浑身一抖,忍不住把脖颈缩了起来,这姿势讲实话有些暧昧过了头,她浑身不自在。
“我……我知道了,你可不可以离我远点,有点不舒服……”
注意到她变红的耳朵和侧脸,许肆眉尾一挑。
没办法,他还是挺喜欢朱弦身上那股皂香味,似乎是他从来没有闻过的牌子,总有一种可以平和心情的作用,所以眼下说话也就越靠越近。
这个角度看过去,小姑娘的脖颈非常细,似乎是后面晒不到太阳的原因,脖颈后的肉很是白嫩。
她的侧脸鼓起一个弧度,脸上细小的绒毛也能看的清楚,皮肤虽然有点黑,但是肤质倒是细腻的很,让他想起了蜡笔小新那夸张的脸颊肉。
其实,朱弦长得并不丑,只是黑了点,细看下去,刘海下遮住的丹凤眼其实很好看,眼尾微挑,不带眼神时,看起来挺清冷的。
可她总是低着头,眼神躲闪不自信,阴郁的很,给人的感觉不好。
她的脸,长得比较孩子气,可偏偏不是可爱那挂的。
看起来小,是因为她单纯的土。
土的稚嫩。
在女孩子花一样的年纪,她长成了一个土豆。
可夸人的话他不想说,许肆嘲讽道:“把心揣肚子里,放好,我对豆芽菜没兴趣,你几天没洗澡了?一股味。”
说着,似是嫌弃一般松开了朱弦。
朱弦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羞愧不堪,她明明每天都有洗澡,怎么会有味呢?
因为被长时间霸凌,她不想被爷爷奶奶知道,所以朱弦一到家,就会率先洗澡,一洗洗两个小时,甚至更久。
时间一长,她就明白了,自己似乎有了一点洁癖,索性没有多严重,也就不在意了。
被许肆这么一说,她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味。
“那……要是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