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者生存是吗?”
许肆阴森的话语自上方传出,男生被吓得浑身颤抖,语无伦次的求饶。
“我就是开个玩笑,别打我,别打我……”
眼眸微微眯起,许肆的心里翻滚着无尽的怒火,脑海里不自觉的回想起自己所遭受过的霸凌,为什么这些人可以堂而皇之的欺凌别人,而丝毫没有愧疚之心?
欺辱别人,真的可以让他们有高人一等的感觉吗?
为什么当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自己发声,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他看了太多,也看的想吐,那些不出手的冷漠者,和出手的加害者有什么区别?
朱弦现在,像极了当时的自己,一样的无助,他不得不挥起愤怒的拳头,砸向他们。
而弱者的反抗在他们的眼里,就像是小丑一般,滑稽可笑,所以,他当时一个用力,打断了一个学生的鼻梁骨,那人就彻底笑不出来了。
可朱弦太窝囊了,窝囊到根本不会反抗,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去救人,救曾经的自己。
如果有人当时伸手拉他一把,他会不会就不用到今天这步田地?
不用像现在这样,整日生活的如同一滩烂泥,猜测其他人的想法,生怕一个不注意,郝坤会找人宰了他,会把他折磨的不成人样。
他知道自己如果一直待在加百利,到最后,一定会被郝坤拉入伍,和他一起干着违法的勾当,否则就是死路一条,可他不想做这些。
可是不做这些,他又有哪里可以容身呢?
回周家?
继续像一条狗一样被人侮辱,摇尾乞怜,吃着那些用尊严换来的食物吗?
他不想,他真的不想。
一脚踹开体育器材室的大门,许肆红着眼,焦急的吼道:“朱弦!朱弦!”
拐过器材架子,朱弦就看见许肆风风火火的进门,气喘吁吁的望着她。
眼前的这一幕,有点让他摸不着头脑。
本以为朱弦会吓得鼻涕眼泪流一地,谁曾想,她双手摸着那条蛇,捧在面前。
而那条蛇通体泛黄,身上有着黑色的花纹,但是这蛇似乎是睡着了,静静地蜷缩在她的手掌心里,眼下是秋天,蛇都是懒洋洋的,快冬眠了。
她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
“你……不怕吗?”
朱弦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却还是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但依旧是牢记他的那句摘扁桃体的话,回答他的声音特意的变大了。
“我不怕菜花蛇,菜花蛇没毒的。”
“……”
倒真是个罕见的窝囊废。
别的小姑娘看见蛇早就哭的稀里哗啦了,这丫头还能自己徒手抓蛇。
这么说来,反而是他的担心多余了?
“你真是……”
感觉自己被这个窝囊废耍了,许肆被气的不打一处来,抬手作势要打她。
朱弦吓得缩起脑袋,静静地等着挨揍。
巴掌没有下来,她睁开眼,许肆收起手掌逐渐弯下腰,蹲了下来,捂着肚子,面色因为疼痛而煞白。
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朱弦凑近他问道:“你还好吗?”
手掌心的那条蛇不经意间靠近他的脸,许肆脊梁骨发麻,往后躲,皱着一张俊脸:“把你这条破蛇离我远点!”
一想到自己刚刚像是个神经病一样,居然会担心她的死活,许肆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朱弦只好把蛇从窗户放了出去,她没来城里之前,也是在农村生活的,什么蚂蚁,青蛙,知了等等,都玩过。
和小伙伴们洞里堵蛇,那都是常有的事,菜花蛇在田地里比较常见,靠吃鼠类鸟类等,但毕竟是蛇,也危险,大人们不让玩,小孩子们不听,每回被抓到,就是一顿揍。
朱弦见多了,害怕的劲早在小时候就过了。
看许肆疼的额头直冒冷汗,朱弦意识到他好像确实病的有点严重。
本来就放学了,想着自己晚上还有专业课作业,她不想太晚回家,就打算送他去医务室,可是许肆不同意,说要去正经的三甲医院,面上不说,朱弦心里还是觉得他事儿有些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