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弦意识到他的情绪不太好,又喊了他一声。
“嗯。”
现在的许肆,对她的话,基本上都是有问必答的,不答也会有回应。
“你有想过毕业后,我们会去哪吗?”
黑暗里,许肆沉默了半晌:“没有。”
“那你有想过你的以后吗?”
这一句话,似乎给许肆一直以来浑浑噩噩的生命撕开了一个亮光,照的他现在的生活是一片狼藉,他发觉自己好像真的是一无是处。
“没有。”
“许肆,我的大学里,会有你的身影吗?”
“不知道。”
“我想你在,可以吗?”
许肆垂下眼帘,侧头看去,朱弦在盯着天花板笑,她自顾自的说道:“你曾经不是问过我,为什么对那些霸凌不还手吗?我是在忍没错,可我更想努力的跳出这种圈子,我想要脱离这种人人可欺的场景,所以,我要考上大学,换个环境,应该就会有所转变吧?”
“被欺凌不是我的错,我不想因此自我否定,可是人一旦长时间的处于一种低落的环境,真的会很受影响,我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的强大。”
黑暗中的朱弦,第一次这么敞开心扉的聊着自己的心中所想,越说就越刹不住。
“许肆,你是我这么多年来,除了爸爸和爷爷奶奶来说,对我最好的人,我不想以后各奔东西就和你关系疏远,我从上初中就开始被欺负,本来以为高中不会,可是事实证明我错了。”
“我不知道,我的大学同学会不会也欺负我,许肆,我不敢一个人走,你可以陪我一起吗?”
许肆轻笑一声,这是变着法子的劝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啊?
“怎么?大腿还想抱到入土为安?”
“可以吗?”
许肆语塞,黑沉的眸子里情绪复杂的看着她,朱弦眼里的恐惧,不是假的,因为长时间的霸凌,她真的很害怕一个人去陌生的环境。
朱弦自从和他关系熟了以后,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她笑起来,远比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可爱,如果她一个人去了大学,这笑容再一次被淹没,人也变得阴郁,又变得唯唯诺诺的,那怎么办?
他费力养好的向日葵,岂不是立马就变成了夕阳下的狗尾巴草?
一想到这,他的心里顿觉不爽。
在朱弦以为他要拒绝自己的时候,许肆略带沙哑的声音在寂静的周围响起。
“可以。”
朱弦无声的笑了,转过头,接着看动画片。
“阿肆。”
从来没有听过朱弦这样喊过自己,这名字很多人喊过,可唯独从她嘴里说出来,会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舒心和莫名的悸动。
“怎么了?”
“你的生日是几月几号?”
“七月二十号。”
朱弦有些惊讶,是比自己小吗?
“哪一年?”
“每一年。”
“……”朱弦忍不住笑了一声,“讨厌。”
许肆也觉得好笑,自己也笑了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方才的对话有病似的好笑,又开始笑了起来,愉悦的笑声在这影院里回荡,又寂寥,又热烈。
“阿肆,这学期的模拟测验,你要是能考进年级前百分之五十,我也送你一个礼物,一份让全世界都能看见你的礼物。”
许肆双手枕在头后面,扬了扬眉毛:“这么好?真的假的?”
“阿肆,我从不轻易下承诺的。”
对上她琥珀色的眸子,许肆只觉得虽然是他给她过生日,可似乎从朱弦的身上,他看到了自己的方向,也找到了光。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