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的他,乱糟糟的,怎么配得上她?
对于这份他有所期待的爱意,许肆不想,也不忍心拒绝。
“小满,我可能,还要一段时间。”
他如今的心理状态不是很好,医生每天都给他做心理辅导,可是,每晚的噩梦里,还是黑狗血淋淋的模样,他总是会半夜一个人蜷缩在床角,无助的哭着。
他现在,不是很适合去见人。
“那你高三开学会回来吗?”
对她许肆也不隐瞒。
“估计不行。”
朱弦笑着安慰道:“没事,你先好好的养身体,一切都过去了阿肆,我们还年轻,有的是机会。”
和她聊了这么一会,许肆觉得心里的压力似乎瞬间就释放了很多,他有些累,这段时间不怎么吃饭,说不了几句就开始喘,低血糖。
朱弦好不容易和他通上电话,似乎怎么也说不完,许肆就这么静静的听她吐槽学校里的种种,嘴角的笑意一直都在,眼睛里的泪水也一直在流,他不断的擦,也不断的笑。
还好,还好朱弦还在,也还好她没有被自己连累。
现在想着第一次在厕所遇见这丫头的时候,那个说话都不敢大声的豆芽菜,到现在敢跟他一口一个你大爷,真是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感觉,像是经历了一个轮回,可明明没有多久。
渐渐的听不到许肆的声音,朱弦出声试探:“阿肆,你睡着了吗?”
没有回答,她又问了一句。
那头的许肆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他不敢回应,怕惊跑了自己好不容易的睡意,本来就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总不能麻烦朱弦一直在这说,说到他睡着为止,这丫头明早还得上课呢。
在许肆即将睡着的时候,那头传来一句话。
“阿肆,我喜欢你。”
许肆猛地睁开眼,大气不敢出。
她以为自己睡着了,才放开胆子偷偷告的白,如果他出声,岂不是会让她尴尬死,朱弦的脸皮太薄了。
然后那人像是害怕被听到一般,说完就掐断了电话。
他盯着天花板看了许久,耳畔一直萦绕着那句话,声音轻柔的明明像根羽毛,却在他的心里泛起一圈圈的涟漪,经久不散。
“操!”
许肆笑骂一句,侧过身。
得,今晚又要睡不着了。
从那次电话谈论过后,许肆这边的状态明显好多了,吃得香,睡的棒,医生都看呆了,他不禁感叹,爱情的力量是真他妈的强大。
他知道,这家伙每天晚上都在偷偷的煲电话粥,期间他也不小心听到过几次,本以为是什么你爱我,我爱你的。
可是没有想过,居然是函数,求导,公式带入,氨基羧基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谁家好人谈情说爱讲题目的。
有时候他进去给许肆打吊针,吊些营养液,还能看见他把手机放在一边,开着扩音,另一只手在拿笔算着题,然后给朱弦讲题。
朱弦的脑子在画画的时候,灵的像是被佛祖开过光,但是一碰到数学,就像是被屎腌过的,气的许肆脸红脖子粗。
“朱弦!这可是基础题!我一个两年不学的人一看都懂,你两个耳朵中间夹的是回族人的禁忌吗?”
回族人的禁忌?
医生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惹来了许肆的白眼,他立刻噤声。
朱弦也是才反应过来他在骂自己,气的她七窍生烟:“我夹的是你!”
“……”
“……”
话说出来,好像有些变了味,车速有点快。
朱弦恨不得咬舌自尽。
她刚刚都说了些什么玩意?
医生扎完针,赶紧离开了,不行,他再留下,一定会憋笑憋到抽筋离世的。
直到门被关上,朱弦都没有出声,许肆觉得他刚刚或许说的真的有些过了,心里还有些忐忑。
“还在听吗?”
没回答。
“小满?”
电话没挂,却始终没有声音,许肆叹了一口气,他揉了揉眉心,认命道:“对不起,我错了。”
那头颇为傲娇的嗯了一声,像是施恩一般回了一句:“你知道就好,接着说。”
许肆无奈的笑了一下,真是脾气越来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