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的观众呐喊声此起彼伏,解说员的声音连同着观众的声音,全在朱弦的脑子里炸开一片,她的手紧紧的抓住腿上的裙子,一双丹凤眼里尽是担忧,心脏在此刻会不会跳,她已经感受不到了。
听不清解说员的声音,也听不清万千寻的高声惊呼,她的眼里,只有两个人一下又一下的击打在身上,一会是击打面部,一会是击打上身,朱弦的眼眶逐渐的发热,心脏只觉得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了,来回拉扯,扯的她五脏六腑都跟着疼。
撕心裂肺的疼。
她记得自己与许肆重逢后,问过他,当年还是一个离家出走的状态,哪来的那么多钱送的新年礼物,和包游乐场,她学了珠宝设计后才知道。
许肆送的那款向日葵项链,材质是白金的,纯度是PT990,算上克重和品牌效益,这样一条项链,价格起码在万元起步,更不用说,那上面的向日葵,都是真钻了。
时间也是过去了很久了,许肆也不瞒着她,告诉了她实话:“那些钱,是我在加百列打黑拳赢来的。”
他说,黑拳没有比赛中计分用的点数,也没有传统意义上的点到为止,那是真正的生与死的较量,目的就是为了打到对方失去反抗能力,打黑拳的规则,就是没有规则。
他在台上比赛,观众下注压钱,会有一定的赔率,那个全场真的血肉横飞,观众兴奋,嘴巴里会一声又一声的大吼着:打死他,打打打打!
朱弦说:“这么危险,为什么还要上。”
许肆笑道:“你知道奖金有多少吗?”
朱弦摇摇头,许肆开口:“那年我三场比赛,收入17万。”
这个数字,让朱弦震惊了很久,这就是在拿命挣钱。
想起当时在花园里给许肆上药的情景,那满脸满身的伤,她当时还纳闷,一个徒手可以拧断张强胳膊的霸王,怎么会被人打成这样,原来是这样的原因。
万千寻正看的兴奋,她从来不看这种比赛,总觉得打人过于血腥,不文明,可是现在这么一看,倒是觉得,看拳击比赛,倒也是不失为一种发泄方式。
看许肆一拳下去,楚骁完全没有防住,万千寻大喊:“好耶!”
扭头正想和朱弦说话,不免愣住了。
朱弦这时候睁大双眼,瞳孔里全是担忧和惧怕,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明明看不得这种场景,却还是因为许肆,忍着也要看完,这一幕,深深的刺到了万千寻的内心。
她心疼的给她带上了自己的墨镜,抱了抱她:“小满,看不下去就不看了。”
朱弦拿掉墨镜,抹开眼泪,双手颤抖,抽噎了几声:“不,这是阿肆为我打的,我要看完,我要看着他胜利。”
这倔强的模样,让万千寻在心里给许肆打了个差评,他和朱弦在一起这么久,会不知道她看不得这种场面吗?还非要来,给人担心坏了,等着吧,回去有他哄的。
同样让万千寻没有想到的是,朱弦到底是有多爱许肆,哪怕是比赛受了点小摩擦,都会心疼的直掉眼泪,难怪以前学校里追她的男人,她都不同意,有这样一个人埋藏在心底里,是装不下第二个人的。
等朱弦回过神来,场上的比赛已经历经了八个回合了,许肆的脸上也开始挂彩了,新伤旧伤一起,怪不得之前不愿意跟她视频电话,原来是这个原因。
而对面的楚骁也知道自己今天遇到了个硬茬,八个回合下来,他是没怎么占到便宜,怎么说也是拳王,可这家伙根本就是个变态,这么长时间下来,他都有点体力不支了。
可反观对面的许肆,汗水在身上凝成一道道的水痕,头发也被汗水打湿了,眼神狠戾,看他的感觉,像是要把他撕碎,只是微微气喘,这家伙的体力好到变态。
他不会从今往后,都要进击这个领域了吧?
修整完成后,许肆再度进攻,两人打的逐渐火热,一场又一场下来,铁围栏被撞的呼啦作响,地板上也都是汗水,楚骁毕竟是拳王,实力强横,几番对决下来,许肆的颧骨,下巴,嘴角,均有鲜血渗出。
在他被揍的期间,朱弦几乎是不敢呼吸的,好像每呼吸一下,心口处就疼一下,正常比赛,她看的有些精神恍惚。
楚骁看这个人长时间拿不下,有些极了 ,抬脚就朝着许肆踹了过来,许肆像是预料到了一样,躲开了,而后趁他没有反应过来,许肆一记右勾拳,击中了他的下巴。
楚骁倒地,裁判趴在他的身边,数到了10秒,他仍然无法起身。
全场的喝彩声似乎要震破天,裁判举着许肆的手,宣布获胜者后,观众的叫骂声,叫好声全部混成一片。
没想过,这样半路杀出来的黑马,还真就给他干成了。
朱弦紧张的心情这才足以放下,这时,她才感知到,自己的手掌心,已经被指甲掐出了血痕。
空气中,彩带飘散,场面一度太过于震撼,观众依旧兴致盎然,主办方和那个收藏家菲尼克斯,如约的送上了奖金,冠军戒指和饰品盒里的塔菲石。
主持人怀着激动的心情问道:“许先生作为今年最大的黑马,还是天泰集团的CEO,我知道,您肯定是不缺钱的,那么您坚持要来参加比赛的原因是什么?”
许肆看着手里的塔菲石,说话的声音还是有些喘,但声音还是依旧的低沉:“我听一个人说过,塔菲石十分的稀有,无论是独特性还是稀有性,都非常的罕见,我想把这个稀有宝石赢下来,送给一个人。”
全场都吃到了一个大瓜,原来这样一个大老板,费力的闯进决赛,拿得奖品,就是为了自己的爱情?
女同胞的眼神顿时全场搜索,这个空降的幸运儿究竟是谁?
主持人也知道自己挖到了大瓜,他兴奋的问道:“这个人是您的爱人?”
“是。”
回答的斩钉截铁。
“那她在现场吗?”
“在。”
“在哪?灯光师给个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