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放下了手机,朱弦好奇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许肆开口:“周志远今天下午三点钟,去世了。”
周志远的逝世消息上了新闻头条,周家丧礼的举办速度,也是挺快的,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毕竟周志远是业界大亨,所以,他的逝世,来到现场的人也很多,各界的翘楚,穿着一身的黑,来参加葬礼,肃穆庄重。
宋之华在周睿的身边哭的伤心,葬礼举办在江月市最豪华的陵园里,又在教堂里举行了追悼会,全体的声音静谧,只听见牧师在念悼词,周志远这一生,作为一个人来说,确实传奇精彩,从一无所有,到商业大亨,每一步都走的十分的完美,那些崇敬他的,和敬佩他的,都来了。
所有的东西和流程走完了后,客人也是逐渐散了。
一个人的离世,其实给生者,带来了不少的痛楚,周睿在那几个晚上,喝的没了人形,周志远该说不说,对这个小儿子真的是好的没话说,比大儿子周尚锦要宠爱的多,可活着的人总要向前看,生活也接着忙碌了起来。
许肆刚开完会,回到办公室,就发现周睿领着一个律师在一边的沙发上坐着,等他。
他也料到了,是时候签订放弃遗产继承权的协议书了。
可当他看见合同内容的时候,却疑惑了,这是个继承遗产的确认书,仔细看下来,周志远把他手上的股份,百分之七十全部给了他,周睿反而拿的是小头。
他问道:“你们是拿错了吗?”
律师笑道:“许先生,我们没有弄错,周先生生前是这么吩咐的。”
周睿告诉他,这份遗嘱,其实在他接手集团的时候,周志远就已经立好了,放弃遗产的继承书,他不会让他签的,这是他送给许肆和朱弦即将新婚的礼物,也是这么多年来的补偿和愧疚。
许肆是真的有点看不透这个老头了,老头怎么这么倔呢?
“他不怕我把遗产捐了?”
周睿笃定道:“爸说了,给你大头,就是让你顾及一下集团和我的死活,哥,你要是捐了,集团就真的该换主了,你忍心看我颠沛流离吗?”
许肆颇有怒气的把笔拍在桌子上,双手环胸,临了了还让这个周志远给算了一下,还说什么不会要挟他,这不是要挟是什么?
“你爸到底想干什么?把我固定死在集团吗?”
律师有些不懂,这么大的一笔遗产继承,这是好事啊,怎么这哥们好像不不乐意的样子。
周睿想着周志远在临终前的嘱托,毫不遮掩的全部告知。
“爸说了,你和他的十年之约作废,他说,他已经没有之前的那种胜负欲了,集团只要你和我能□□就好,钱已经赚够了,他不想让我们和他一样,这辈子只盯着钱看。”
“他知道你因为以前的过往,一直很迷茫,不知道目前想做什么,所以,他希望你在找到目标之前,先接受他的馈赠,只要你找到了目标,可以遵循你自己的意愿,离开集团,把东西都交给我,我们会还你自由。”
“爸还说,为了集团好,他觉得你是最佳的集团掌权人,所以,东西交给你他放心。”周睿看他迟迟不签字,催促道:“哥你快签字啊,这东西你要是一直不确认,集团无人领导,到时候股东混乱,公司一团乱麻,再被国家或者集体所有制组织接收了,我和妈就真的要睡桥洞了。”
许肆如利刃一般的目光射向身边的周睿,他知道这个玩意想当甩手掌柜,再回去做自己的心理医生去,这迫不及待的模样,他看着都恶心。
“你别以为我签了字,你就可以安生了,我在公司一天,你就要出现,否则,我打死你。”
周睿的笑容立刻收了回去,心思被人看穿了,有时候还是挺尴尬的,许肆大手一挥,写的极其的愤慨,他又让周志远这个老狐狸掐住了命脉。
周志远擅长看人,就很会拿人心,知道他对周睿很容易心软,没办法真的不管他,就可着一个地方使劲的薅。
签完了字,周睿乐呵呵的送了律师出门,回头就是许肆审视的目光。
“我一个人拿了这么多,你就一点不生气?”
周睿扬唇一笑:“你知道我不在乎这些东西,哥,我身上也没有什么能给你的,如果可以,集团我可以拱手相送。”
许肆自从离家出走后,他在这个庄园里,看见了太多的金钱纷争,每个人都为了钱在奋斗,周尚锦总是想着怎么让周志远给的更多,他妈妈也是为了周志远的生意,不得不去混迹那些富太太的圈子,在人堆里如同带着假面具一般,一直在笑。
而他爸爸,周志远,培养他的最终目的,也是为了让他赚更多的钱,虽然关爱是真的,可是这种弥漫着铜臭味的目的,也是真的。
所以,他是真的讨厌这些商人身上的金钱味。
许肆和他在一起这么久,自然也明白,他坐下来,翻看着眼前的电脑合同,薄唇一掀:“滚吧。”
周睿淡淡一笑,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许肆放下手里的鼠标,靠在椅子背上,眼神有些怅然,周志远所做的一切,他都没有什么感觉,唯一有的,还是耻辱感,可有一点这个老狐狸他没有看错,他真的没有目标。
周志远是不是真的临终忏悔,他根本毫不在意,如今他做的这些貌似是补偿的行为,反而让许肆觉得有些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