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蔚这回都没再跑过去调解了,他瘫坐在监视器后,小声嘟囔:“都有病!”
等池霁和陆沉青都沉默着调整好了位置,导演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让他们开始。
*
永安看呆住,差点忘了跑。
等临琛的视线探过来后,他才想到自己不该出现在这里。
他脚步往后退,途中还踉跄了下。
眼前的男人快步走来,身形渐渐放大。
他慌忙转过身,只是刚准备起步跑走,就感觉手腕一紧,蛮横的力道绊住他。
那股力道违背了他的意愿,带领他重新翻转过身,滚进了未着衣衫的怀里。
临琛单手按着永安的腰,上半身轻压过去,后者也跟着往后躲,只是腰被钳制住,再躲又能躲去哪。
永安带着病态的脸上泛起红晕:“我只是想来看看……”
他声音细若蚊蚋,视线却坦诚,直直盯着临琛——想看的人就在眼前,他怎么会错过这个机会。
临琛挑眉,带着潮意的面颊背对着晨起的日头,边沿泛起金光。
而临琛本人,仿佛也变成了一樽金像。
金像开口,低声询问:“是看风景,还是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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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导演喊过,两位演员迅速拉开距离。
刚刚身体相贴的距离实在太近,池霁能十分清晰地感觉到陆沉青的体温。
无论是胸前还是腰部,那热度都高到烫人。
两人一分开,他觉得空气都清新了些。
导演让他们来监视器前看刚刚的表演。
“整体不错,不过ending这边,头靠得太远了,你俩下面都贴着了,上面相差十万八千里,像话吗?你俩像金针菇,脑袋各长各的,不好看!掉氛围!再来一条!”
池霁&陆沉青:……
于是两人只能回到原点,准备把刚刚那段重新再来一遍。
陆沉青路过池霁时,忽然偏了下头,在人耳边留下一句。
“别躲。”
池霁眼瞳扩张,盯了对方好一会儿。
这是拍戏以来陆沉青跟他说的第一句有关工作内容的话。
两人回到定点,打板开拍。
这一次,池霁刻意放软了身体,没再与对方僵持。
陆沉青当然能感觉到池霁的变化,虽然表情没变,但对方整个人都在自己怀里,身体状态一变,他就能感知到。
对方确实没躲了,就像戏里的永安一样,怀揣着一半敬怕一半欢喜,软软地靠在他身前,抬头看过来时,带着无限柔软的期盼。
仿佛在等着自己拯救。
池霁调整得很快,陆沉青差点没接住他的戏。
他跟着临琛一起低下头,不知是在对永安说,还是在对池霁说。
“是看风景,还是看我?”
导演没有立刻叫停,演员在戏里当然不敢轻举妄动。
陆沉青只能继续抱着对方,低头与人对视。
相比于他来说,池霁身形实在瘦小,软软靠过来时,就像个做工良好的玩偶。
玩偶的眼睛很漂亮,眼尾垂落,带着无辜,平时的冷意荡然无存,仿佛在他的世界里,真的只能看到自己。
陆沉青仿佛闻到了池霁身上的味道,清淡的青竹香,眼前的人似乎也荧荧发光,被清晨的日头一打,青绿色偏金光。
“卡,过了。”
导演的声音终于让两人得以分开。
陆沉青后退一步,曲起指节揉了下鼻尖:“池将军,味儿又溢出来了?”
池霁轻拍自己胸口后背,这都是刚跟对方挨过的地方。
听到陆沉青的话,莫名其妙地看过去:“我很正常,不会像狗一样随意标记味道。”
陆沉青:……
忽略掉被阴阳的那句话,他忍不住想。
如果池霁没有释放信息素,那自己刚刚闻到的是什么?
幻觉吗?
这场戏结束后,陆沉青回到了剧组特设给他的休息室,房间不大,陈设也简单,跟陆沉青那通身的气质格格不入。
叶尘作为他的助理,一进来就为他倒了水。
水从他手里转移到陆沉青手里,转换时,他家少爷还在沉思中,眉眼凝滞,想什么想得出神。
叶尘看着那张脸,哪怕有妆造挡着,还泛出不自然的红晕。
“沉青,你脸怎么了?这么红?”
陆沉青经人提醒,摸了摸自己的面颊,刚碰到,指尖就像被烫到一样,赶紧收了起来,蜷进掌心。
“你要是被打个巴掌,你也红。”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