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晓看着迟岫白的眉头越皱越深,脸色也难看至极,还是忍不住开了口,“迟老师,你别太担心了,秦教授会没事的。”
现在这种情况谁的心里都不好受,但他们知道秦教授和迟老师之间如同亲人一般。
“我先送你们回家。”
迟岫白转身去了停车场开车,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还没走出几步,就已经与浓重的夜融为了一体。
两人对视了一眼,许右打开了通讯器发了一条消息出去。
迟岫白先把许右和小晓送了回去才开车回家,路上开始飘起了小雨,给本就浓重的夜色又压上了一层厚重的乌云。
他从车窗里远远的就看到自己家门口好像站着一个人,他不确定,现在外面下着雨,视线也不是多好。
他停好车将信将疑的往门口走的时候才发现真的站了一个人——
“裴矜?”
外面的小雨把裴矜身上的衣服打湿了,迟岫白从停好车到走过来这短短几步路衣服上接了不少雨点,有些潮。
“开门。”
他们都没带伞,虽然雨不大,但站在雨里聊天显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迟岫白哦了一声,伸手开了门。
现在已经不早了,裴裴早就做好饭去了地下室,他也没有很提心吊胆,他关上门,弯腰拎出来了两双拖鞋,一双自己穿,另一双给裴矜,“干净的,没穿过的。”
玄关这个地方本来就小,两人站在这里根本动作不开,迟岫白率先换好鞋走了进去。
他送许右和小晓回来的路上才开始下起的雨,裴矜不知道再门口站了多久,衣服都湿透了。
“那个,不然你上楼洗个澡吧,我上次穿的你的衣服还在我家里,我给你找找。”
迟岫白领着他去了客房,自己回房间去找裴矜的衣服,虽然裴矜之前说那是他高中时候的衣服,但迟岫白一度不信。
他拿了衣服返回客房,浴室里已经传出了水声,他把衣服放在浴室门口的柜子上,弯起指骨敲了敲门,“我把衣服放在门口的柜子上了。”
“好,谢谢。”隔着门,裴矜的声音有些听不太清,似乎包裹着浓浓的雾气。
但今天发生了太多,他也确实累了,回房间洗了澡下楼的时候就看到客厅桌子上放着两瓶酒。
迟岫白擦着头发下来,刚下了最后一个台阶,小今就凑了上来,他伸手摸了摸小今的脑袋,“饿了吗,小今?”
“我刚刚喂过它了。”
迟岫白看了裴矜一眼,收回了手,坐到沙发上,小今就在他脚边窝着,“你怎么突然来我家了?”
裴矜坐在他旁边,没有回答,十分自然的转移了话题,“听说秦教授今天情况不太好?”
迟岫白抿着唇不想说,拿起桌上开了盖的酒就喝。
裴矜被他吓了一跳,握住他的手腕把酒瓶夺了过来,再怎么样也不能对着瓶子吹,这还是红酒,再者说了,迟岫白晚饭也没吃,现在又这么猛地喝酒,胃肯定受不了。
“吃口饭再喝。”
迟岫白摇摇头:“不想吃。”
他还没擦干的发丝随着他垂头的动作一缕一缕垂下,他摘了眼镜,周边的东西似乎都带着一层雾一样看不真切。
“你今天去跟陛下汇报科研所最近的项目了?”
迟岫白这才有了反应,点了点头。
裴矜把一盘点心端到他面前,“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明天不是还要去看秦教授吗,要是因为今晚空腹喝酒胃疼了,明天还怎么去看秦教授?”
裴矜像是哄小朋友一样哄着迟岫白,他本不善于哄人,以前被他拒绝的女孩子落了泪,他也只会傻傻的递上一张纸巾,说句别哭了。
但当他收到许右的消息时,他直接开车从军部赶了过来,路上经过一家还没关门的甜品店,本来想买一些漂亮的小蛋糕之类的说不定迟岫白看着心情能好点,他很俗气,什么都不会,但偏偏店里也没有给他俗气的机会,就只剩了些饼干。
“尝尝,很好吃的。”
迟岫白再怎么样也要给裴矜一个面子,捏起了一块饼干咬了一口,带着奶香味的饼干融化在嘴里,确实好吃,只不过他现在没什么胃口。
“再多吃几块。”
迟岫白摇了摇头,将手里的半块饼干吃完,问道:“现在能喝酒了吗?”
迟岫白睁着眼睛看他,没了镜片的遮挡,迟岫白的眸子暴露在裴矜眼下,无辜的,可怜的,懵懂的,带着水雾的。
“再吃三块饼干。”
迟岫白的眸子里多了些不满,“两块行不行?”
迟岫白刚刚才喝了一点点酒,不至于醉,但看他现在的状态跟喝醉了耍赖的醉鬼没什么区别。
裴矜盯着他吃完了两块饼干,才拿了杯子给他倒了半杯酒。
“为什么只有半杯?”
“因为迟老师不听话,”裴矜觉得这样的迟岫白有些莫名的戳心窝,“所以两块饼干只能换半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