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来到这阴暗地方,门上的锁又加了一层。
孟倦“啧”了一声,心道还好是自己来,他曾给锁匠当过学徒,学过些手艺。
开这两重锁,也不算有问题,顶多花点时间罢了。
......
府上一片兵荒马乱,甚至波及到了吴二他们,范饮溪见外面吵吵嚷嚷的,关切道:“府上出什么事儿了吗?”
吴二皱着眉,脸上阴晴不定,他唤来管家,“刚刚怎么回事?”
管家道:“听着巡逻的护卫说,府上又遭贼了。”
吴二的眉皱的更紧了,联想到前几日那贼人,他心里不由捏了把汗,心怀侥幸,这次多加了把锁,应当不会被打开吧。
但这么想着,吴二心中仍不踏实,他对管家耳语几句,让管家看看停尸房的情况。
管家得了令,也就退下了。
姚、范二人面色镇定,但心中俱是捏了把汗,可千万要顺利啊。
那管家出了房,随手揪来个路过的小厮,“你,去停尸房那边看看情况,有什么异常及时来报。”
小厮瘪着嘴,万分不情愿答应。
管家恶狠狠踢了他一脚,骂道:“叫你去就去,摆着个脸子给你家婊子看吗?”
小厮不敢有怨言,落荒而逃。
再说孟倦这边,已顺利打开了门,他瞅着床上的尸体,默道:“打扰了。”
他随即扛起尸体装入袋中,将另一具尸体搬到床上,仔细把盖布蒙上。
......
那小厮无精打采,懒懒打了个哈欠,路上不知踢飞了多少石子,这才磨磨蹭蹭来到停尸房。
这里阴气极重,小厮哆嗦着嘴,战战兢兢拿了钥匙开了房门。
吱呀地一声,房门开了。小厮咽了口口水,刚踏进一只脚,似恐被那凉气灼伤似的,又缩了回来。
于是他半截身子还在外面,一手扒着门,费力把头伸长探去。
那狭隘的视野,透过屏风的罅隙,他隐隐约约只见停放的床上有隆起的模样,若要再往细处看,就要一整个人踏进去了,而小厮是万万不敢的。
他只这么瞄了一眼,胆战心惊拍着胸脯,“完事了完事了,什么都没有。”
小厮这么想着,复又把门重新锁上,随即仓皇走开。
房檐上的孟倦看着小厮扬长而去的身影,心中总算是卸下重担,他松了口气,背起袋子转身离去。
话说吴二这头,吴二命人端上了茶水,他强颜欢笑,“两位见笑了。”
“无妨。”范饮溪安慰道:“越是富贵人家越遭贼,您先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宝贝丢了。”
外面实在吵得不成样子,又过了好大一会儿,管家才过来通报。
吴二听了后,似是松了口气。
姚温观察着吴二的神色,不动声色道:“现在外面吵闹不堪,我们的买卖也把大致给商讨出来。”他顿了一下,继而道:“也不知这贼抓住没有,若是没有,吴老爷不妨禀报官府,本身这也是官府该管的事儿。”
“额......”吴二面有难色,前后两次贼人,他都隐瞒了,只暗中加强了防备。
吴二就是不希望闹到官府让耿琨知道,本身这东西就是耿琨让藏在这儿的,若要耿琨得知贼人来过,他又得被骂是个无用的蠢材了。
如今管家来报,东西还在,那也还算相安无事。
吴二应付道:“咱大人奉行无为之治,我看着也没丢什么,这点小事倒是不用劳烦他老人家了。”他这话说的随意,内心仍是不安,说话时不注意带上了乡音。
姚温听得费力,但依稀能听清什么“无为之治”之类的字眼。
他暗中捏紧了拳头,好一个无为之治。
两眼紧闭不见众生相,满嘴仁义不谈冻骨凉。
什么无为之治,忽悠的百姓们团团转儿,他总要亲自见见,这实行无为之治的县令,到底是个什么角色儿。
姚温内心嘲讽,面上神色不改,他估摸着这会儿孟倦他们应当好了。
目的已然达成,也意外套到了信息,此地便不宜久留。
他们又同吴二客套了几句,他们借口天色已晚,同吴二告辞。
临走时,范饮溪为了演的更逼真些,特地千叮咛万嘱咐,让吴二把拟好的草案呈给老丈人过目,其言辞恳切,姚温在一旁默默看着,心中却暗自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