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干就干。
姚温坐到书案前,不平替他磨了墨,铺好纸,姚温修书一封,写毕搁笔,顺带封好了信。
他抬眼望着道人,道人摆摆手,“你送哪去?”
姚温沉吟了会儿,缓缓道:“云中布政司。”
“好。”不平应下。
正巧这时刘老狗过来叫他们,“大人们,开饭了,要不过去吃饭吧?”
姚温正欲起身,却被不平按住,他笑道:“你且安心在这儿,等会儿他自会把菜肴给你送来。”
“……”
姚温叹了口气,“我又不是没手没脚的废物,都能下了床……”
刘老狗眨了眨眼,“那边的大人已经给您额外准备餐盘了。”
姚温哭笑不得,只得点头,“行,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不多时,周檐端了餐盘过来,餐盘上放着一盅鸡汤,几叠小菜。
“你怎么自己下了床,没撕裂伤口罢?”周檐把餐盘放在桌上,问道。
姚温摇摇头,眼含笑意,“没事,我写封信托不平寄去云中报平安,方才也是他扶我下的床。”
“那便行,快尝尝,不平他们亲手打的山鸡。”周檐将那盅鸡汤摆在姚温面前,自个儿拿了勺舀起一勺汤,放在嘴边吹了吹,便喂给姚温。
姚温习惯性地就着周檐的手小口抿了抿汤,确实鲜美。
“以后哪个姑娘嫁了你,也是有口福了。”姚温感叹道。
周檐挑了挑眉,“你也这么觉得?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他凑过来,煞有介事讨论:“我跟你说啊,娶媳妇儿就得把自己的厨艺给修炼好了,攻略了媳妇的胃儿,也就成功一半了。”
姚温笑道:“你哪学来的歪理,像我这种厨艺不精的,岂不是一辈子讨不到媳妇了?”
周檐甩了甩头发,一扫之前的颓废气,更多了些恣意少年的风流。
“你别不信,我爹和我娘就是这么着的,说真的,要是你求求我呢,我也不介意传授你一些庖厨之道的。”
姚温冷笑道:“那还是算了,你自个儿留着讨媳妇吧,我用不着。”
“用不着?”周檐疑惑道,他上下打量着姚温,视线最终停在某一处。
姚温被他看得耳根通红,“咳咳!看什么呢?”
周檐抱以同情的目光道:“你……不举?”
“……”
如果不是抱病在身,姚温真想把周檐的脑袋掀开来看看,这人的脑袋里装了多少水。
“额,我,我没歧视你啊,不过我认识一个大夫,他治疗这方面有经验,你报我的名字去,还能给你少点钱。”周檐讪讪道。
姚温闭了闭眼,凭着多年的涵养憋回了骂人的话,“周檐,不会说话可以闭嘴的。”
“欸你这人,我好心给你介绍大夫,你怎么还骂我呢!”周檐道。
姚温之前的感动都一扫而光,他叹了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和脑袋进水的玩意计较。
“菜放这,你可以麻溜的滚出去了。”他一脸心平气和道。
周檐张大嘴巴,似是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得罪了姚温,“你你,我关心你呢,你就撵我走?”
姚温点点头,满脸坦然,“是的,滚吧。”
说罢便闭眼假寐,不愿再搭理周檐。
等到关门声响起,姚温复又睁开眼,小声嘀咕道:“你才不举,我好着呢。”
如此又过了两日,布政司那边也收到了姚温的来信。
陆休打开信,看了几行后,便喜上眉梢,大手一挥叫来邱逸重。
邱逸重刚处理完一桩纠纷,顶着黑眼圈浑浑噩噩走过来,迷迷糊糊道:“小范的信吗?”
陆休摇头,“是姚大人的信!”
邱逸重顿时来了精神,前两日范饮溪神色严肃回了布政司,拿玉牌调了人马,还没等他们问个清楚,便又风风火火走了。
但他们也得知姚大人下落不明。
如今收到姚大人的来信,那便是一件好事!
他们展开信,一行一行细细阅览下来,信中大意是报平安,并嘱咐让范饮溪抓到人后即刻返回云中,不必寻他,自己会自行回来。
邱逸重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叹了口气,转身回书房写信给范饮溪。
看来姚大人去落霞县这一趟,可谓是收获颇丰。
但姚大人究竟去了哪,信中并未言明,唯一可捕捉到的信息便是,姚大人受了伤,目前行动不便。
等小范回来后,再好好问他罢。
邱逸重这么想着,将信塞进小竹筒里,绑在信鸽身上,眼见着信鸽逐渐远去,化为一个小点后,他才看向陆休,“走吧,还有新的活儿等着我们干呢。”
……
高游入宫时,候在门口的太监赔着笑,却不引他进去,只乐呵呵道:“大人在此稍等,容奴才进去通报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