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器的智能系统自动打开了自动驾驶模式,车速开始变得缓慢且平稳。
车里异常的安静,只有他们俩的呼吸声相互交错。
艾伯特有些生硬的接话,“怎么了?突然…?”
他好像非常在意,又好像只是想找一个合适的话题打开局面,“为什么…突然叫我哥哥?”
谢安回过头,看着他,眼神却悠悠的飘远,“我本来就应该叫你哥哥。毕竟是监护人,不是吗?”
又是一阵难熬的沉默。
“很抱歉,我应该让你感到非常困扰吧。”
“被自己雄弟喜欢什么的。”谢安没来由的笑了一下,笑声突兀而且刺耳。
“我好像纠缠你太久了。”谢安冷静的给自己的爱意打上‘纠缠’的名号。“我不是指责,但也许,你一开始就应该坚定的拒绝我。”
艾伯特徒劳的张嘴,没有办法从空荡荡的喉咙里挤出来任何一个音节。
“当然,雌虫们在面对这种情况时,总是若即若离,不愿意闹的太僵,以免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谢安垂下眼睑,一只手,一下一下的扣着另一只手指甲边缘上的倒刺。
些微的鲜血与疼痛,反而让他感觉畅快。
“是我会错了意,抱歉。”
艾伯特的喉咙间发出一阵咯咯的轻响,好像有什么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无法言语。
谢安将一整天积累的一点儿力气耗尽,疲倦的瘫软下去,用一种非常随意的姿势,靠在了座椅上。
他随手打开车窗,向外甩掉了自己手上的一点血和被撕下来的死皮。
艾伯特始终用那种,让虫毛骨悚然的专注看着他,直到他礼貌的道了晚安,关上自己的房门。
沉重的木质门板被轻轻合上的那一声轻响,就如同一道炸雷,粉碎了什么东西。
艾伯特不再亲自接送他。
或许有事情要忙吧。谢安没有询问,他就像一叶浮萍,随便水流将他带去哪里。
顾清的机甲驾驶技术慢慢熟练,他毕竟精神力等级不错。
而索菲尔,唔,好吧,他至少可以控制机甲悬停在空中,而不会像过山车一样来回翻滚颠倒了。
顾清准备去战场,谢安当然知道。
虽然他的爱,已经被深埋星海,但他仍然欣赏这种炽烈纯真的情感。
他也乐于给这些行走在艰难道路上的爱侣,一点小小的帮助。
谢安悄悄支起他的精神力域场,笼罩着顾清,也笼罩着自己。
当顾清坐在空乘的座位上的时候,他正悄悄的带着自己的空间手环,站在逃生舱的门口。
这趟航班,非常凑巧的,将会途径星海。
那正是谢安此行的目的地。
他这个在轮回中反复煎熬的游魂,只想回到他该去的地方。
那就是坟墓。
星海埋葬了他的爱,他的躯体也将长眠于此,合二为一,以此永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