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会长。”
“会长!你回来了!”
“我早就说你们这群用培养液的都是废物!”
原本只有几声簇拥声夹杂在反对的浪里,可如今见由贤毫无反抗之力地死在殷洛川剑下,谁敢有意见?
无人在意殷洛川为何几日时间便变了模样,结巴着转了口风纷纷奉承他。
殷洛川抬头,“谁还有意见?”
既然殷洛廉已被救出,他也没什么好忌惮的。这些他也不是吃白饭的,哪能真被欺负了去。
一些用了培养液的背叛者近些日子风头过盛,不敢对上殷洛川的视线,下意识往人群里躲,生怕下一秒自己就无声无息掉了脑袋。
殷洛川皮笑肉不笑,“那便是没有了。”
他敛着神情,将吊儿郎当的玩笑样子都收进骨子里,真正释放了自己的锋芒。没有人能将其与曾经那位平和大方的会长联系在一起,却也没人敢说这不是他。
殷洛川像一把剑,平时敛着锋芒。虽不容小觑,可时间长了,难免令人放下防备,懈怠些许。
如今他径直走向会长的座位,微微抬起下巴,抬手拂去座位旁放置的属于由贤的物什。
“咣当。”
金做的酒杯重重地落在地上,一些脆弱的玲珑玉石也接连落地,发出清脆的破碎声响。
满地狼藉。
事毕,楚风眠并不留在魔界,而是马不停蹄地去往下一个地方。为了掩他行踪,楚风眠叮嘱他动静闹得越大越好。
如今老祖不在魔界,没了阻力,素回又少了殷洛廉这一只臂膀,又自认理亏,不敢有大动作。
殷洛川眼神一冷,真当他好欺负不成。
……
“锵!”一道铿锵之声,楚风眠下意识提剑转身对上了这道剑光。
提剑人半张脸掩在黑色面罩之下,只露出一双冷冽的眼。
那人孤身而立,声音出口狠戾,开门见山,“离玉霖远点。你接近他是干什么!”
楚风眠却并无诧异,只是颔首,悠悠地看着眼前人,不紧不慢地说道:“自然是因为喜欢啊。”
提剑人声音更沉,透露出几分冰冷,“我不信你这种魔头会喜欢人。”
楚风眠皮笑肉不笑地提了提唇角,“哪有人生来就是魔头的?况且……比起我,似乎你出现在这更奇怪。”
“你说是么,闻谨?”
提剑人冷笑一声,并未回话。
他露在面纱外的眼睛轮廓温柔,眼尾下垂,眉头本能舒展,除去那一份冷冽与警惕,分分明明是属于闻谨的眼睛。
“给你一次机会,不要多管闲事。”楚风眠一字一句道。
“什么叫多管闲事?”闻谨咬牙切齿,提剑而起,“我不会让你害他!”
“铮”地一声,闻谨轻盈一跃,剑在手中舞出残影来,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向着楚风眠刺去!
楚风眠早有预料,两指相并将剑身按住,侧身躲开了他的剑招,“怎么,你要告诉他么?你敢出现在他面前么?”
闻谨不惧,轻笑一声,“我敢啊。”
“我的出现只会让他觉得失而复得,你呢?”
“你敢让他知道你的身份么?魔尊?”
“唰!”一道剑光快如残影,细长银剑抵在了闻谨的脖颈,楚风眠的眼神冷得如冰,
“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那便杀了,反正……你在他心里,已经是个死人了,不是么?”
闻谨没说话,眼神无声地与他对峙着。看着楚风眠的模样,他眉间紧缩,眼神冷得像冰,过了许久终是问道:“你是谁。”
为什么突然接近玉霖,装作一副纯良模样。
见他不答,闻谨平静地伸手按住楚风眠的剑,将剑身推离自己的脖颈,接着说道:
“当年灵药谷的那股邪火,是你放的吧。你知道我要什么,顺势推波助澜。”
楚风眠微抬下巴,没有出声。
闻谨冷笑一声,“传说中‘风’可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你为什么这么做?又为什么会甘愿藏着身份待在玉霖身边?你究竟是谁?”
楚风眠沉默一瞬,直截了当地承认,“阿眠。”
闻谨愣了愣,这个名字在记忆里翻找回旋。
最终闻谨说了一半的话卡在嗓子里,握着剑身的手微微松了松。
见着楚风眠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又犹豫着僵硬地将剑放下,半晌轻笑一声,自嘲道:“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