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眠转眼望去,只见棉团摇着尾巴欣喜地看着他。
他努力地压下那一份烦躁,向它走去,蹲下身来,伸手抚摸它的毛发,淡淡问道:“玉霖呢?”
“汪汪!”棉团转了转小脑袋,看向门外,向着楚风眠示意。
楚风眠也不知道自己询问的目的是什么,面无表情地挠它的下巴,像是随意的消遣,“我知道他走了。”
他的语气却低沉,有几欲压不住的情绪。
收起的那只手被他握成了拳头藏在衣袖里。他握得用力,指甲都嵌入肉里。
楚风眠缓缓站起身来,往屋里走。他走到案边,刚要坐到椅凳上,却突然身形一晃,差点向后倒去。他双手撑在案几,低下脖子剧烈地呼吸着。
一头青丝披散在案上,楚风眠紧紧蹙着眉,轻轻滚动了一下喉结。他的额头滚烫,不知何时发起了热。
他吃力地直起身来,弯曲右臂,伸手托住了右手肘,掌心按在魔核所在处。
魔核处烫得快要烧起来,楚风眠难受得厉害,用力地去抓自己的右手肘,像是要隔着皮肉把魔核拽下来。待手臂被自己抓得血肉模糊,他才堪堪回神。
他的呼吸颤抖,抬眼定定地看向面前的床榻,踉跄地走过去,轻轻扶在柱子上。
楚风眠手指颤抖地给自己使了个清洁术,将皆是血痕的手肘清理干净,才敢缓慢地掀开被子躺下。
他伸出手揪住被角,整个人缩成一团,将被褥拥在怀里,轻轻嗅了一下,缱绻地轻声呢喃,“玉霖……”
楚风眠的眼里满是红血丝,他耷拉下眼皮,疲惫不堪,就这样拥着冰冷的被褥,合眼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棉团朝着屋外狂吠起来,楚风眠乜斜着眼,昏昏沉沉地起身,直至听见门外人的声音。
“棉团,我回来啦!”门外传来一声愉悦高呼。
玉霖进了门,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他的白玉冠戴得齐整,银白云纹锦衣仿佛被主人带得发光。
玉霖转眼看向屋内的人,疑惑又小心地试探道:“风眠?”接而又高兴起来,笑道,“你回来啦!”
楚风眠的身子微僵,抬眼定定地看着玉霖,眼神描摹着他的身影。
他笑得灿烂,一个月不见,疲态几乎一扫而空,只剩下满眼的欣喜和洋溢的笑。
他是遇到谁了?
嫉妒与思念几乎将他填满,楚风眠踉跄地走过去,走到玉霖身前,顺着惯性一压,双肘靠在他身体两侧,将他禁锢在墙边。
“你去哪了?”
楚风眠的语气低沉危险,带着难抑的情绪,尾音都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
他执着地看着他,疯了一般要一个答案,玉霖不说,他就一直问。
玉霖一愣,笑着说:“去飞剑宗了,我还问凌……”
他还未说完,楚风眠便倾身向前,堵住了他的唇瓣。楚风眠左手托住他的后脑勺,不容拒绝地加深了这个吻。
与平日小心翼翼的蜻蜓点水不同,这次带了极强的侵略性,他强硬地撬开玉霖的牙关,深吮着他的舌尖,最后恶狠狠地咬了一下。
玉霖吃痛地“唔”了一声,眨了眨眼,抬起一双水灵灵又无辜的眼睛看向他。
楚风眠对上了他的眼神,眼里是自己都没察觉的猩红。他沙哑着声音,“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玉霖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脖颈,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他的颈窝,最后笑着踮起脚来亲了他一口,“怎么会?”
楚风眠呼吸一滞,双手环在他的腰侧,将玉霖整个人拥入怀中,不肯撒手。
玉霖笑着解释道:“我本是去飞剑宗寻你,这身打扮也是给你看。吃什么飞醋?”
“好看吗?”
楚风眠松开手来,仔细打量他这身衣装。
玉霖的白玉冠一戴,显得格外意气风发。绣着云纹的银白锦衣质感极好,配着一块圆环形淡绿色玉佩,坠得格外小巧精致。
他只眉眼一弯,含笑看着,楚风眠便心头一软,喜欢得一塌糊涂。
“……好看。”
倏然,玉霖似乎嗅到了什么气味,眉心微蹙,疑惑问道:“怎么会有血腥味?”他若有所感,转头望去,只见方才楚风眠靠着手肘的地方有一条长长的淡色血迹。
玉霖这才紧张起来,问道:“你受伤了?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