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都没睡个好觉，第二天南薇坐上公交车的时候头还是迷糊的，刷公交卡的时候好几次都没对准。还好今天这班公交很空，她很快就在后排找到一个位置，坐好后开始低着头补觉。

封泽和她一起上车，像昨天一样坐在她身后的位置上，南薇今天实在没有精神再多说一句话，跟封泽说了一句：“到了叫我一下，我撑不住了，睡会儿。”

说完头一低就熟睡过去，连封泽的应答声都没听到。

凌晨在路口的事情很快被她放回心底，她整理情绪相当利落，仿佛那事不曾发生过，脸上看不出任何不快的表情，依旧回到了之前那副乐观开朗的模样。到校后照常和同学们玩笑打闹，课间就逮着时间摸索昨天封泽借给她的笔记本，学习的势头非常足。

南薇咬牙啃着学习笔记，这一次月考她必须要把排名往前挪几个位置。

她一夜没睡其实是想了很久，或许只有优异的成绩才能有底气跟父母谈判，才能为自己争取以后的路要如何走。

要她真的放弃自己的梦想，她不会甘心的，但是听父母的话，她以后一定会后悔，那么就只能靠自己努力了。

她连续两周晚自习下课后在教室里待到最晚，只是为了多学习一会儿，巩固几个知识点，趁着封泽还在，不懂的问题就问封泽，封泽也不厌其烦地一遍遍讲解，南薇每次听完后都恨不得把封泽的脑子安在自己头上。

直到月考的前一天，她又想继续留在教室复习，被封泽提醒道：“考试前需要注意休息。”

她这才收拾了书包走了。

考试的位置是按照排名来的，一班几乎没人需要换教室，前三十人就在原教室，只需要把教室变成五列六座的格局就可以原地考试。

封泽照常坐在第一个座位，南薇在最后一个。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同一个考场考试，但南薇希望每一次考试她都能在这里，她不想掉出前三十，所以她比以往任何一次考试都要认真。

考试加上晚自习一共两天，不监考的老师就在办公室抓紧时间阅卷，到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已经有大部分的卷子都阅完了。

中午休息时间有几个同学在办公室门口探着头，想早些知道自己的成绩，被年级主任一个备课本敲了回去：“下午还有一门考试忘了？还盯着办公室下午那堂干脆别考来办公室帮忙阅卷！”

这话放了出来，办公室门口就没有学生再去了，一直安安分分地等到下午最后一门交卷才躁动起来。

有人耷拉着脑袋，有人急得在教室里扮演陀螺，每个人都等着那办公室里的消息。

晚自习没有老师坐班，南薇难得地放松了一会儿，撑着脑袋竟然眯了一会儿，还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脖子上有两个脑袋，一个是自己的，长发马尾，笑意盈盈；一个是封泽的，戴个眼镜，脸色平静。

两个脑袋同时发力，一个张嘴念着广播稿，一个操纵着她的手做一摞半人高的试卷。

她的前方是一张大长桌，长桌后面坐着好几个脸色阴沉的老师。

几分钟后，一个面色凶狠的老师把她轰了出去：“怪物不许参加艺考！”

她被吓得立马睁开了眼，一看时间才过去两分钟。

真是疯了，这些天准备月考想偷封泽脑袋的真是想疯了，忧心艺考的事也给她愁疯了。

她决定晚上不能再熬夜了，不然睡眠再不足她要出现幻觉了。

但实际上到了晚上她也没能睡好一个觉。这周末回来就要进行高考报名，她只有一次机会，选择艺考还是普通高考。

她琢磨了一个晚上，不敢去跟父母对峙，怕被拒绝。但如果没有父母的支持，她根本没有办法去找机构练习。

第二天南薇照常是顶着个黑眼圈来到学校，今天是出成绩和排名的一天，需要她帮忙带早餐的人都不怎么多，而且冬天要到了，她提前跟同学们说好了，早餐带过来肯定会冷的，所以冬天后她应该就不会再带那么多早餐了。

同桌蒋晴照样是颓废地趴在桌上，看见南薇过来，气若游丝地打了个招呼：“早啊。”

“早。”南薇同样也很没有精神。

“今天出成绩紧不紧张。”

“贴出来了吗？”南薇问。他们的月考成绩之前听班主任说会贴在各班和年级公告栏上。

“还没，办公室还关着门呢。”

南薇紧张坏了，上天保佑，千万不要掉出前三十，千万不要千万不要千万不要。

她双手合十比在胸前，闭眼虔诚地念叨着。

“笃笃”的高跟鞋声响起，是班主任谢老师来了。

“都醒醒啊。”谢老师说着把手上的一沓卷子“啪”地一声放在桌上。

所有人抬起头打了个激灵。

“这次月考大家都总体表现还是可以的，从排名上看没有人退步，但是如果拿这个成绩来参加高考那是远远不够的，希望你们之后还能加把劲。”谢老师逡巡着全班，双手抱在胸前，目光炯炯。

她戴着一副扁框眼睛，严肃起来面无表情，骂起人来更是不留情面，班上同学大都不敢跟她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