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着时间越来越长,渐渐恶化,他必须寻找新的容器,说到这里,蓝迟迟苦涩地笑了笑,可他没有隐瞒。
他告诉沈望危,就连他们的初见也是他谋划的,为的就是让沈望危成为新的“容器”,因为沈望危是绝对而纯粹,没有被污染的干净。
刚开始他们都不确定,但看到沈望危的精神体后,心里悬着的大石头才放下来,他们成功了。
只要吃了沈望危,他们就可以变成正常人。
接下来的事情,沈望危便全都知道了,蓝迟迟并不知道他已经苏醒,他用尽全身力气,想动一动,最后只是掀起了沉重的眼皮。
他要告诉蓝迟迟,他愿意被吃掉,可他说不了话,也动不了。
如果是第一次见面,如果他们是仇人,也许蓝迟迟和黑雾或许可以狠下心吃了他。
但经历了这么多事,哪怕是曾经对沈望危有无数偏见的黑雾也做不到,沈望危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好人,他爱蓝迟迟,他也不会把他们当成怪物。
蓝迟迟就更做不到了,他必须要去寻找两全其美的好办法,就算难两全,也必须两全。
在看到沈望危的眼睛开了一条缝的时候,蓝迟迟又哭有笑,他不断地亲吻沈望危的脸。
他说,“我必须走,沈望危,我只能离开,你不要原谅我,也不要来见我。”
他又扯出一抹笑容,“如果我还活着,我会去找你的,好吗?”
最后一句话。
他再次重复,“不要找我,也不要原谅我,我…求你…”
在沈望危眼中,蓝迟迟神情悲凉无比,满是无能为力,就像是濒死之人明明尚有一线生机,却选择了放手。
疼痛如影随形,被惨无人道折磨的七年,身负重担的十年,造就了一个拧巴胆小却又真诚可贵的蓝迟迟。
沈望危拼命伸出手,手臂青筋暴起想要拉住蓝迟迟,却只看见他孤单又决然的背影。
蓝迟迟没有回头,他不敢回头。
无数的决心在见到沈望危的那一刻都荡然无存。
沈望危只抓到一捧空气,这是蓝迟迟第二次离开他。
他恨不得立刻爬起来,去把蓝迟迟抓回来,然后好好珍藏,无论用什么办法,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他都只想要蓝迟迟留在他身边。
蓝迟迟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沈望危都只想要他留在自己身上。
只可惜,沈望危整张脸都被憋红了,却还是起不来身,他被钉在这床上,满脑子只想着蓝迟迟的事情,就连精神枷锁被打开也不知道。
漫长的一个半小时过去,沈望危终于可以动了,四肢就像老化的机械一样咯吱咯吱作响,走一步都走不稳。
他坐在地上,狠狠往自己腿上一捶,因为太疼,慢慢有了力气,但地板却因此凹陷下塌,几根最主要的木头断裂,再加上小洋楼有些年头了,所以塌了。
沈望危什么也没说,将终端里面的钱全部都转给了格远。
格远看见他手腕上两个一模一样的终端,沉默了,“用不着这么多,”话音刚落,嘀的一声,格远把一半的钱转了回来,“你也醒了,我猜你可能要去找他,留着钱买船票吧。”
沈望危嘴唇泛白,“……多谢。”
他道了谢,一瘸一拐慢慢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格远忍不住叹气,星星眨巴眨巴难过的大眼睛,做了一个要喝醉的姿势。
格远双手一摊,“没酒了。”屋都倒了,唉……
星星失落地蹲在地上,格远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正好房子没了,星星啊,要不要去旅游?”
星星仰起头,慢慢点了点头。
旅游好玩,书里说,旅游就是去很多地方玩,认识不同的人,尝好喝的美酒。
远征星正是黑夜,万籁俱寂,湖中央有一间不大不小的房间,左右两旁还有对称的花圃,种满了紫罗兰,屋檐下还挂着手工做的机械灯,虽然有些不伦不类,但却异常和谐。
阿修舒打量着周围,不禁皱了皱眉。
“修舒,”背后传来一道温柔的女音。
阿修舒难以置信瞪大眼睛,僵硬地转头,看见了一个怎么也不可能在这里见到的人。
“……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