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圆锥塔血流成河,目光所及之处一片血红,凌乱的断肢,什么是东西的肉黏黏地糊在地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最底下,时不时还会传来巨蟒和巨蜥的吼叫,因为被人为特殊养育,外形不像寻常动物,异常凶狠残暴。
这是凯利星最有名也是最残忍的竞技场——塔洛斯。
被削去一半的银发落在血泊中,沈望危动作迅速,一脸冰冷地掐住男人难掩惊恐的脸,手上的力道随着男人的神色慢慢加重。
呼吸被人掌控,男人无法呼吸,身子悬在半空,整个人几乎大半身体都在台外,他拼命挣扎,脚底死死扒住地面,才没有落入巨蟒的口中。
男人心中的恐惧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他纵横塔洛斯有五年了,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疯狂的对手。
明明有一击毙命的能力,但眼前这个声名响亮的年轻哨兵却没有之前那样干脆利落杀了他,反而一点一点折磨他。
男人使出全身力气都没能抬起自己手,他全身僵硬,决定亮出自己的底牌,一般人但凡听到他先生的名号都会放过他,甚至还有可能会畏惧。
他喉咙发出艰难的声音,“你…知……”
想到这个哨兵听到他先生的名字一定会放过他,不由得有些想笑。
只是笑容还没扯出来,沈望危就突然加重了力度,掐碎了他的骨头,断开了脖子与身体的连接。
死不瞑目的头颅和身躯被沈望危一脚踢下了高台,直到亲眼看见断了他头发的人被巨蟒吃得干干净净,他才收回目光。
他在那断掉的银发面前停留了很久。
一直在暗中观察他的许多人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纷纷皱眉,其中也包括凯瑞效命的先生。
“塞朗,过来,”男人看台上的人呆了两分钟,无聊地打了哈欠。
名叫塞朗的男人就是之前拖动凯瑞的男人,他大步流星走到自己主人面前,如同一具过分听话的木偶,面无表情,一双独特的绿眸安静地注视着自己的主人。
“你来猜猜,为什么6625杀3986?”
6625是沈望危的代号,3986就是刚刚被沈望危杀掉的男人,竞技场没有人名,只有代号,凡是参与的选手,统一用代号。
塞朗不假思索,“因为3986暗中偷袭。”
先生觉得无趣轻轻笑了声,摆摆手让塞朗退下,继续观看。
沈望危至少呆了两分钟,才抬起脚,以一种缓慢的速度走着,宛若一个年迈老人,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去捡地上的头发。
从第一层,走到第十层,所有人都对他退避三舍,压根不敢靠近他,他身上的血腥味太重,煞气太深,冷漠无情,骨子里流露出的狠辣让所有人心惊。
这个疯狂的新霸主,远比塔洛斯的凶兽可怕得太多太多。
竞技场只有一条规则,胜者为王,当然赢家也只有一个,赢者不仅可以获得极其高额的星币,甚至还能被引荐去见帝国贵族,为他们效力,如果能做出功绩,授爵也是迟早的事情。
虽然现在的帝国已经名存实亡,但有些古老的贵族依然根深蒂固,并没有受到影响,他们的权利远高于平民。
不少人仍会心存幻想,企图通过竞技场来一步登天,获得尊贵安逸的生活,只是很可惜,绝大多数人都不幸地死在了竞技场。
众人目露嫉妒与畏惧,既嫉妒沈望危的强大,也畏惧他的强大。
来到凯利星的生活很随便,沈望危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随便找的铁皮房子,没有管身上有多脏,就这样静静躺在床上。
过了一会儿,他又换了个姿势,侧躺着,目光轻轻扫过自己空荡荡的手腕,缓缓闭上眼。
凯利星的天还没黑,却忽得下起雨来。
门口站了个高大的男人,凯瑞放下手中的伤药还有食物,敲了敲铁门,“我给你带了食物,还有药,你记得擦。”
没有人回应他,只有嘀嗒嘀嗒的雨声不停落在他耳边。
“6625!”凯瑞再次用力敲门,声音都大了不少,恨不得直接破门而入,他心跳如鼓,下意识地看向右后方的男人,额头顿时冒出了冷汗。
男人打着伞,如闲庭散步般走到他面前,似笑非笑地扫他一眼。
凯瑞讨好地笑了笑,“他人就是比较奇怪,但我真的救了他一命,他欠着我人情呢。”
说到这里凯瑞也有些心虚,事实与他说的有出路,第一天这位年轻的哨兵突然发起高烧,神志不清喊着一个叫什么迟的人。
他真怕这人烧成傻子,他会失去一个可靠的盟友,凯利星没有医生,只有身体不舒服,喝个烈酒,保证药到病除。
所以凯瑞就买了一堆烈酒放在哨兵面前,他本来想喂他喝,但只有靠近半米,那男人就会突然暴起攻击他,活像个恶鬼,吓得他半死,便没有靠近。
后半夜去看,几个酒瓶都空了,年轻的男人半死不活躺在地上,嘴里不断呕出血,眼神空洞麻木躺在地上。
凯瑞这才知道出大事了,这个男人活不成了他不会再去管一个快要死的人,脚底抹油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