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范小姐。”奥古修斯站在两步远外,盯着忽然暴起冲他低吼的少年叹气,“萨尔似乎将你当做了所有物,我暂时没办法靠近他。”
因为感受到陌生alpha气息的少年从昏睡中强行惊醒,还未完全恢复的意识凭借着兽类的本能,将少女划在了他的庇护下,不允许任何人的靠近。
奥古修斯感到有些棘手,如果说只有一个萨尔还好,但柔弱的beta少女现在被少年死死压住,如果他贸然靠近,恐怕会让少女陷入伤害中。
奥古修斯一时也没了办法。
范榆显然明白了他的顾虑,不得已长叹口气:“算了,就这样吧。”
安抚香已经燃了一半,差不多等燃尽了,少年应该就会恢复意识了吧,大不了再坚持一下。
奥古修斯看出了她的妥协,不善言辞的教官试图给少女一点安慰:“我能感受到萨尔已经收回了他身上的精神攻击和信息素释放,所以你不必太过担心他会暴动伤害到你。”
“更何况,我今晚会在房间外面守着,如果有任何意外,我保证第一时间冲进来。”
范榆感受到了教官的善意,偏头扯出一抹笑。
等房间门再次关上,身上的银发少年依旧保持警戒的态度,死死盯着房门不动。
范榆挣扎出一只手,重新摸向少年翘起的头发,一下一下,像是哄睡婴儿一样温柔。
“乖狗狗...不,萨尔,冷静下来。”
不重的力道一下一下拍打着萨尔紧绷的脊背,金眼银发的少年像只小狗一样歪头打量身下的女孩,直到闻到那股熟悉的浅淡香味,紧绷的脊背才慢慢舒缓下来。
他好似终于感到了疲累,软软的倒在少女的身边,毛茸茸的脑袋紧紧贴在少女的脖颈边上。
范榆试着扭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少年就会猛然惊醒,尝试几次后,累极了的范榆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算了,她放弃挣扎了。就当抱了个大型阿拉斯加睡觉吧。
眼皮一点点阖上,为了安抚而一直拍打少年脊背的手一顿一顿,最后轻轻落在少年背上。
头顶的白炽灯亮了一夜的灯光,满地狼藉中,银发少年和少女头挨着头一起沉睡,少女搭在少年背上的手,远远看去,像是一个温软的怀抱。
奥古修斯靠在医务室房间外的墙壁上,微垂着头和光端对面的人回消息。
听到房间里面没有了声音,棕发的青年军官抬起头活动了一下脖颈,咔呲咔呲响动后,他收起了手中光端,沉默的站在房间外,像一棵笔挺的白杨,纹丝不动。
青年军官对着黑夜喃喃自语:“这一次,应该能够堵住那些讨厌家伙们的臭嘴了吧。”
清晨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房间,落在银发少年的眼皮上,漂亮少年浓密的睫毛颤动,似有醒来的趋势。
好舒服...
这是萨尔醒来后的第一感觉,他很久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一觉了,仿佛坠落云端,身边是温软暖和的白云。
下意识的蹭了蹭白云,柔软湿热的触感让萨尔陡然一惊,猛然睁开了眼睛。
视线里是少女睡得有些通红的脸颊,因为他压在身上的重量而无意识的皱眉。
昨夜模糊的记忆从脑海深处冒出,记忆中的画面里自己正像只小狗一样,不停的蹭着少女。
萨尔耳朵通红,条件反射就要翻身爬起,却忘了自己还被床上的铁链绑住,起身的动作太大,不算长的铁链崩得笔直,再以相同的力道反弹,少年狼狈中不得已的再次跪坐在了少女旁边,甚至巨大的冲力,被铁链拉扯着再一次贴近了少女柔软的面颊。
女孩颤动的睫毛扫在他的脸颊上,呼吸交缠中,银发Alpha屏住了呼吸,向来冷漠的少年第一次红了脸。
范榆醒来的时候天光早已经大亮,她揉着眼起身,只觉得满身酸痛,昨晚上抱着她不放手的银发少年早已经醒来,正背对着她朝着窗外。
气氛其实有一点尴尬。
范榆想着自己现在好歹是个老师,于是先开口问道:“呃,萨尔同学,你好些了吗?”
房间里很安静,背对着她的银发少年脊背微不可觉的僵硬一瞬,在范榆以为他不会回应她时,少年忽然轻轻“嗯”了一声。
范榆沉默。
她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想了想,干脆先走为妙:“那萨尔同学祝你早日康复,老师就先走了哈!”
又是一声极其冷淡的“嗯”。银发的alpha始终没有转过来看她。
还挺高冷哈!
范榆干脆也不说话了,理了理杂乱的头发和裙子,推了门出去。
和站在外面的奥古修斯打了招呼,范榆一边活动着嘎吱作响的僵硬身体,一边朝后看。
医务室房间的窗户,正对着大门,范榆的视线和跪坐在窗边,戴着黑色铁质口罩的银发少年目光对上。
窗外太阳升起,金色的阳光倾斜而下,一如银发少年的灿烂金眸。
这是一双,非常好看的眼睛。
范榆目光一顿,在少年耳边停留一瞬,先一步收回了目光,然后对着头顶蓝天打了一个哈欠。
唔!太阳是挺晒的呢。瞧,屋子里的银发少年耳朵都晒红了呢。
房间内,仍旧盯着少女背影没有错开视线的银发少年无意识的舔了舔自己的尖牙。
好像,有点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