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佐“嗷”地一声,忙抬手格挡,手臂就被巫鸫狠狠叨了一下,痛得他惨叫出声。
旁边的伤疤男也懵了,没想到会有只漏网之鸟突然跟他们正面刚上来。
他想了想,记起来这似乎是之前站在枝头的那只打不中的鸟。
伤疤男看向这只鸟,发现它虽然看上去只是一只普通的乌鸫鸟,但它的翅膀和尾巴尖的羽毛竟有少见的红色和金色,看上去矜傲又漂亮,如果用来当宠物鸟会相当不错。
但眼见着这鸟的凶狠样,他又有一点不确定了。
有的乌鸫鸟野性重,宁愿撞笼撞到把自己撞死,也不愿意甘心生活在笼子里。
况且太凶残的鸟,也怕会啄伤客人,得不偿失。
不过——伤疤男眼珠一转,反正抓到了更好,没抓到也没坏处,就试试把它抓了吧。
伤疤男将卡车靠边停下,试图把乱窜的乌鸫鸟抓住。
巫鸫看着卡车停下,终于松了口气。
终于不用担心这群鸟被带到不知什么地方了。
现在要做的,要么就是靠自己打开笼子放鸟,要么就叫外援。
但如果巫鸫目前是鸟形,一时半会用不了通讯设备,如果他飞走去叫人,卡车肯定又会开走,他就不一定能再找到了。
巫鸫只能尝试自己开笼子,同时拖时间等人过来。
伤疤男原以为能很轻易地抓住乌鸫鸟的。
然而很快,他的想法就破灭了。
这只鸟比他们想的要聪明灵活得多,一般人根本抓不住它。
巫鸫不仅没被抓住,还几下破了大佐男的防,叼起他裤兜边那一串又多又沉的钥匙,飞回笼子的锁旁。
偷猎二人组看着它的动作,目瞪口呆。
这鸟别是成精了吧。
但他们并没有放弃,而是继续抓捕。
巫鸫的鸟嘴和爪子实在不好操作,他一边闪避两个人类,一边试图叼起钥匙串上的钥匙试锁,但效率很低。
忽然,巫鸫一下子没抓住,钥匙串啪地掉在了地上。
他刚想冲下去叼起来,钥匙串被一只手捡走,随后大佐男拿着钥匙上了车,伤疤男回到驾驶室启动,扬长而去。
眼看这鸟根本抓不住,两人决定放弃,载着已经抓到的鸟走。
巫鸫:“……”
他在车后扑腾着翅膀,追了过去。
他站在铁笼上,焦虑地用喙啄那铁笼。
但铁笼哪里是他能用喙啄开的,巫鸫废了很大的劲,也只将缝隙扩大了一点点。
这时,他忽然从余光里看到一个人的身影,但对方并没有注意到他。
巫鸫看着他的背影,开始唱起歌来。
.
纪风从楼里走了出来。
试镜结束后,他总感觉有点心神不宁。
明明结果挺不错的,来之前他还没什么把握,没想到居然拿到了这个角色。
不应该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纪风仔细回想是不是出门时忘了关煤气,才会这么焦虑。
他想了半天,觉得自己也不是很确定,满脑子都是房子烧没了的场景,便急着想打辆车回家看看。
他招手拦下一辆路过的出租车,正要坐上去,忽然听见了一阵熟悉的鸟鸣。
纪风回头看去,只见不远处的路口,一辆路过在等红绿灯的卡车上,载着一只装满了各种鸟儿的笼子。
而在铁笼上方,站着一只格外眼熟的乌鸫鸟。
它似乎也在看着他。
鸣叫声就是它发出的,声音不大,但纪风听得一清二楚,如同神明在信徒耳边的求救。
它的鸣叫明明的确是动听的,纪风却听得心里一揪。
忽然,乌鸫鸟的鸣叫戛然而止。
它像是忽然被什么打中,身形顿住,随后一歪,从笼子顶上掉了下去。
再也没了声息。
纪风的心脏也蓦地跟着空了一块。
他看见那辆卡车的副驾驶座上,一个长得像大佐的男人收回探出的身子,手里拿着一把弹弓。
这时,大佐男似乎发现有人在看他,和纪风对视了一眼,没太在意地收回了视线。
眼看着绿灯亮起,那种不安的感觉很快从心脏蔓延到纪风的四肢百骸,就像信徒找不到他最珍贵的失落的神明。
见纪风一动不动,出租车司机鸣了一下喇叭,不满道:“帅哥,你还坐不坐车?”
纪风这才回过神来。
司机回头一看,他的脸色差得可怕。
“坐。”纪风坐上副驾驶,砰的关上车门,“师傅,去追前面那辆卡车。”
“麻烦您尽量快点,只要能追上,钱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