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风开始四下翻找,却半天没能找到类似铁丝一类的东西。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偷猎二人组回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越来越近。
“把笼子装上车吧,”一人道,“赶紧给老板送过去,那人脾气不好,去晚了又得挨叼。”
另一人啐了一口:“你说那个追我们的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要不是他,我们也不用来这边躲着,早就给它们送走了。”
鸟儿们很快又要被送走了。
纪风原本还想着,大不了等民警过来,总能把鸟救下的。
他忍不住焦急,难道都找到这里了,事情还是要败在这一步吗?
纪风眼看着歹徒就要进来,心里一急,不知怎么想的,把自己的手指往锁孔里一戳。
纪风:“……”
正好进门的歹徒看到这一幕:“……”这人果然是脑子有病。
忽然,纪风感觉有点不对。
他低头一看自己的手。
手指。
居然插/进去了。
纪风:“…………”
他下意识一扭,锁开了,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歹徒:“……”他们懵了。
还能徒手……指开锁的。
纪风也懵了,但他反应很快,立刻打开了笼子的门,里面的鸟儿纷纷挣扎着飞了出来。
大佐男见状,气愤得大叫一声,一米九的大块头顿时朝纪风扑了过去。
纪风措手不及,被砸在了地上。
大佐男还没来得及高兴,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他低头一看——纪风的身体几乎没有了厚度,变成了一张印在地上的纸片帅哥。
看到这反常识的一幕,大佐男的身体顿时抖如糠筛。
“鬼,”他的声音扭曲极了,“鬼啊啊啊啊!!”
“叫什么叫,”伤疤男看他这没出息的样子,扭头看见地上慢慢恢复厚度,还想站起身来的纪风。
伤疤男:“…………”
他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他涕泗横流地想朝外跑,转头就对上了站在笼子上的乌鸫鸟。
乌鸫的眼睛里金光一闪,四周没飞远还有行动力的鸟儿纷纷飞回来,盘旋在上空,两人头顶顿时下起了鸟屎雨。
屋外终于传来警笛的鸣叫,民警赶到时,收获了两只满身污秽的犯罪嫌疑人,一个晕了过去,另一个则神志不清,非说那个见义勇为的帅小伙是鬼。
民警才不会相信他们的胡言乱语,毕竟这两人不是第一次进局子了,虽然报警人说的绑架大概确实有夸张,但偷猎绝对是惯犯。
事情至此终于结束,纪风走出警局,看着自己的手指,对整个世界的真实性产生了深切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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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鸫鸟站在纪风的肩膀上。
它受了一些伤,看起来很虚弱,纪风便把它带去了宠物医院。
在医生给它做检查时,纪风坐在一边,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
他看着自己的手,心里暗暗发力:“变!”
没有反应。
手还是那只手,没有变成钥匙。
身体也还是身体,没有变成纸片。
难道今天的经历都是幻觉?
纪风抬手往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清脆响亮。
周边顿时连猫狗的吵闹声都安静了。
随后,带着孩子和宠物来的父母纷纷领着小朋友坐远,生怕被他误伤。
纪风:“……”他可能真的要去精神科看看。
这时,医生拿着报告单走了过来。
纪风跟着他去了检查室,看到了虚弱的乌鸫鸟。
医生说:“它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有外伤,需要擦药。”
医生嘱咐了几点注意事项,纪风连连点头,把它们一条一条记了下来。
“说起来,我们这里大部分都是猫狗,鸟类也都是鹦鹉什么的,很少看到乌鸫鸟。”
医生感兴趣道:“你这只鸟长得挺漂亮的,而且成年了,有考虑过配种么?”
纪风:“……”他敢给这位爷配种?
“我们这里还有一只女鸟,长得也挺不错的,如果需要的话,我们可以帮忙联系主人带过来……”
巫鸫:区区凡鸟配和我比?!还想……
医生话还没说完,只见巫鸫愤怒地大叫一声,一只没关紧门的笼子里便飞出一只绿色鹦鹉,落在了宠物医生锃亮的光头上。
医生一摸头顶,一手的不明物体:“……”
鹦鹉在他脑袋上骄傲地扬了扬脑袋,睁开一只眼睛看见老大,顿时又缩起了脖子,啪嗒啪嗒翅膀又乖乖飞回去了。
纪风看着巫鸫:“……”你就只会这一招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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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好伤口后,纪风和肩上的乌鸫鸟面面相觑。
纪风:“你不走?”
乌鸫鸟一动不动,装听不懂。
机会难得,巫鸫决定死皮赖脸跟着纪风回家,卧薪尝胆找他的黑料曝光,解他被一吓之仇!
纪风当然知道它听得懂,毕竟是会送外卖的鸟精。
但他觉得经过这一番,乌鸫鸟对他不会有恶意了,于是还是还是把它带回了家。
纪风没注意到,乌鸫鸟审视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他还是低估了乌鸫鸟的记仇程度。
经过大风大浪归来仍旧穷比的纪风扫了辆街边的共享单车,骑着它带着乌鸫鸟风驰电掣回家。
路人纷纷侧目——毕竟大夏天从头到脚裹得紧紧的,口罩帽子墨镜齐全,肩上还扛着一只鸟,把共享单车踩得像风火轮,要么是犯罪分子,要么是精神病人。
纪风在等红绿灯的间隙,走神。
通过今天的经历,纪风觉得不仅这绝对不是一只普通的乌鸫鸟,自己大概也不是一个普通人。
变异?感染了病毒?世界要毁灭了?
……他要不要把自己隔离?
纪风觉得要么是他疯了,要么是世界疯了。
回到家,纪风抱着巫鸫的棉花娃娃,熟悉的柔软给了他在这在一天之内变得截然陌生的世界里,可怜的几分安全感。
旁边,乌鸫鸟的鸡皮疙瘩又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