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咳了咳:“那我开始了。”
巫鸫点点头。
他倒是没什么心理压力,师尊的台词比较正常。
毕竟不是谁都是燕南回那个小变态。
纪风搓了搓自己的脸,努力让自己进入状态。
他好歹也是科班出身,也琢磨了挺久的剧本,进入状态也不是件很难的事情。
巫鸫看着,纪风的脸色似乎变了。
脸还是那张脸,甚至表情他也在纪风脸上见过,是那种漫不经心、吊儿郎当的哼笑。
如果说之前看到这个表情,巫鸫只觉得这人缺脑筋、欠揍。
现在却觉得,这人会就这样一边笑着,一边悄无声息地取了别人的性命,还不会有人怀疑是他干的。
就像一条阴湿粘腻的毒蛇,喜欢看似温顺地蹭人的腿,然而随时就会暴起咬人一口,再用蛇身把被麻痹猎物的躯体一截截绞断。
最后剩下一地被吃干抹净的骸骨,再无声无息地游走,去蹭下一个猎物的腿。
就好像这个壳子里真的换了个人似的。
这种感觉还挺神奇的。
纪风开口叫他:“师尊。”
巫鸫看着他:“嗯?”
“弟子今日及冠,”纪风依旧笑着,慢条斯理道,“可否求师尊和我打一场?”
巫鸫:“你才出关,第一件事就想着和我打?”
“当然,”纪风看着他,“怎么,师尊怕了?”
巫鸫脸色微愠:“你入关修炼几年,心性怎还无丝毫长进。若是一直这样下去,你修为越高,越是容易心性大乱,走火入魔。”
“所以我说,师尊和我打一场啊,”纪风的笑容变大,“今日里,师尊可莫要手下留情。”
“要是在我及冠这条天把我打死,也算是为仙门提前斩除来日大患了。”
“……”巫鸫艰涩道,“这不是我的本意。”
纪风神色不变:“我当然知道这不是您的本意。”
他背过手,笑吟吟道:“师尊这么光风霁月之人,怎么会想把弟子打死呢,当然是要好好教化了。”
“但是,”他语气一冷,“师尊教了我这么多年,还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有的人啊,看上去还能救,实则天生就是坏种,你是教不好的。”
巫鸫看着纪风仿佛凝固在脸上的笑容,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的情绪都有点被带进去了,莫名的愤怒和无力裹挟全身,难以脱离。
然而下一刻,纪风的表情一松:“我靠,燕南回真的好贱啊。”
巫鸫:“……”
“呃,虽然他这么贱也有小时候经历的原因,但也不是他这么贱的理由吧,”纪风嘟嘟囔囔,“谁小时候还不是孤儿了,也没见我这么贱啊。”
巫鸫:“……”不,你也没比他好多少,只是赛道不同,各有各的贱法。
纪风自顾自讲了一堆,却没听见巫鸫回话。
他回头看巫鸫,见对方还在盯着自己看,眼神莫名复杂。
纪风以为巫鸫还没出戏,便在他眼前挥了挥手:“这一段演完了,后面就是打戏了。”
巫鸫被这么一挥,终于回了点神,点了点头。
虽然纪风也贱贱的,但相比燕南回那样,果然还是纪风可爱得多。
“啊啊啊,”纪风开始捂着脸皓嚎,“明天我还得和你打架……万一磕到了碰到了把你弄伤了怎么办。”
巫鸫:“……你这叫纪人忧天。我又不是玻璃,不是碰一下就会碎。”
“不是啊,”纪风丝毫没有被安慰到,“要是你被我伤着了,你的粉丝又要把我微博冲了……”
巫鸫:“…………”
你这个假粉。
.
巫鸫在纪风屋里呆到傍晚才走。
纪风出门送他,巫鸫却说,自己就住在对面。
纪风:“?”他明明记得对面是苏恩的房间,巫鸫住在楼上来着。
不过。巫鸫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偶像住在对面,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巫鸫:当然是为了随时抓你的把柄,才和游隼换房间盯梢。
此刻,呆在楼上房间,毫不知情的游隼:“……”
他是真的在担心,自家鸟被那个人类给拱了。
如果他没记错,上回见巫鸫心烦意乱也是因为纪风,他还建议巫鸫去给人送外卖。
……游隼忍不住开始焦虑地咬指甲。
巫鸫不会送着送着,把自己送到纪风床上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