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逸忍下了激动,却还是被那老夫子看透,揣着笑摸着自己花白的胡子,颤巍起身,拍了拍苏逸的肩膀:“少年人,老夫看好你。若是有一天你能有所作为,终有一日,会成为参天大树!”
他落下了这句话,就要朝着门外走去:“殿下,此番老夫前往南都,虽是圣上下旨,可南都眼线多有混杂,料想你我之间的关系,他们定会前来。近段时日,若有什么要话,不妨托付给苏小公子。”
朱书楠这话的意思就是,能传信的人,便是可信任的人。
谢明眴脸上的笑意渐浓,声音温润:“老师说的是。”
等到将人送走,苏逸这才晕晕乎乎的:“你说的老师,是前首辅朱书楠?为何不提前告诉我,若非不是我注意到了他腰间的玉牌,怕是要闹个大笑话。”
“事情紧急,未曾细细告知你,但……”
谢明眴推搡着人进了屋,却在临进门前,被旁屋的打闹声惊了一跳。
苏月不知怎么回事儿,举了块硬木板,冲上去猛的砸在了谢九身上:“流氓!混蛋!”
谢九眉头拧着,但却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阿月,”苏逸担忧的看着谢九:“做什么又打人!”
“他扒我衣服,对我图谋不轨!”苏月气急败坏:“我身家清白,怎么容得你这样羞辱!”
“又怎么回事?”谢明眴转向谢九。
“他说疼。”
谢九似乎是司空见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非说我吓到他,摔伤了,浑身上下哪哪儿都疼,我检查一下,又是哪儿做错了?”
“你那叫检查伤口吗?!你恨不得剥干净了我的衣服,”苏月面色渐渐染上绯红:“我将来是要娶媳妇儿的。”
“那跟我检查伤口有什么关系?”谢九疑惑。
“…但是你看到我的身体了…”
“看到身体怎么了?”
谢九更疑惑了,他时常在外做任务,偶尔受伤,也是自己的弟兄们替自己包扎伤口,谁没把对方看了个透彻?
“……”苏逸无语的转过身去,不再理会这二人:“下次碰见这种事情,谢九,你就当他是个姑娘家。”
“少爷!我是男子!”苏月越发的焦急起来。
苏逸道:“哪有直男关心自己会不会被人看干净去了的?”
“直……男……?”
谢九听不懂,只当自己没文化。
苏月也听不懂,学葫芦画瓢都念出来,语气反问。
谢明眴看着钻进屋里的人,不由得轻笑了一声:“你家少爷是说,你虽不是姑娘,却胜似姑娘。”
苏逸抵住门框,呵斥了他一声:“说什么混话,惯会曲解我的。是嫌日头不够大,还是不够毒?你若是再不进来,今日就在外面待着吧。”
谢明眴快步上前,只留下一句,冲那两人:“断袖之风,古来皆有之,你家少爷,是在说你断袖!”
说罢,便进了门里,留给他们两个人一扇封闭的结结实实的门。
苏月面色涨红:“我不当断袖!”
谢九闻言,意外的低头瞥了他一眼:“原来是断袖。”
“是好男风的意思吗?”
“所以你以后要娶男子回家?”
谢九真诚的发问。
苏月:……娶娶娶,娶你个大头鬼。
他甩手进了屋,谢九跟上去,发现门又被人锁上了,便自觉的去了槐树上。
总之他就只记住了苏公子那一句话。
要想不让苏月生气,就把他当姑娘家对待。
他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只觉得麻烦,但是又想起苏月鼓起圆眼瞪他的时候,又觉得也没那么讨人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