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琛气急败坏，气鼓鼓的看着他。

程云靖顿时变得手足无措。“我并没有搪塞你，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牵扯到的人太多，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你想体验江湖，等伤养好后我带去，做什么都行。”

“有多复杂你倒是说啊，别用这种哄小孩的语气对我说话。”

程云靖叹了口气，说道：“进屋说吧。”

景琛听到程云靖又在转移话题，积郁已久的怒火一下就烧了起来，用力把程云靖往外一推，怒道：“什么进屋说，我跟你说正事呢！为什么你总是不认真听我说话。你要是不愿意告诉我，那你就走，我就在这里守着，我守到傅昭昭醒来亲自问她，也用不着你！”说着赌气跑回房间，将门用力关上。

气死了，真的是气死了。程云靖总是一意孤行，自以为是为他好，从来不考虑他的心情，折剑也是，劝他回家也是，真的是烦死了。

程云靖轻轻敲了敲门：“景琛，你别生气，我错了，我不该说你是好捏的软柿子。”

“那你说不说？”

程云靖过了一会才说道：“我全部都告诉你，但你必须告诉我一件事。”

景琛将门打开一条缝，透过门缝看着他，问道：“什么事？”

程云靖顺势将门拉开，挤进去后用背靠紧门，低头看着景琛道：“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从我们见面开始我好像一直在惹你生气，为什么？”

景琛听到后眉毛都快皱到一起去了：“你这算什么问题。”

“开始我以为你在跟我闹别扭，但是你真的和陈羽离开后我才发觉你生气了，可我也很生气，你不是说最想要我的剑，最想和我一起闯江湖吗？我的剑你明明就很喜欢，你是不喜欢我这个人吗？”程云靖说着说着，声音小了起来。

在景琛的印象中程云靖是个极度自满的人，天生就认为自己的剑是世界最好的，自己的武功天下第一。他总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笑起来也是嚣张又放肆，何时这般不自信。

景琛看着他，程云靖眼中的疑惑和真诚仿佛有千斤重，足以将其从山之颠拉入低谷。景琛看着看着就低下了头：“我何时说过最喜欢你的剑，最想和你一起闯江湖，你是不是又在转移话题。”

“你小时候缠着我说的，我不答应你就坐地上哭，哭个不停。”

景琛偏过头说道：“小时候你对我多好，现在就知道跟我唱反调，我生气就是因为这个，现在可以告诉我全部的事了吧。”

程云靖依旧紧紧靠在门上，思索了一会问道：“我该怎么做？”说着又摇了摇头：“我不会什么都顺着你的。”

景琛奇怪的看着他，在烛光中程云靖也这样看着他，目不转睛。景琛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连周遭的空气都变得不自然起来，他正色道：“我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但是如果你想要我们的关系恢复到小时候那样，就不要再把我往外推了，小时候的你带我下水摸鱼可不会让我待在岸上。”

程云靖低下头看着地面，不知在想什么。又过了一会他说道：“我知道了，我把卷宗给你看。”说着走到床边的木柜前，从里面取出了几卷案宗。

程云靖将其递给景琛，说道：“我给你上药，你慢慢看。”

景琛脱掉衣服，露出背后的伤口，拿过卷宗后躺到床上看了起来。一天的时间他背上的伤口好了很多，没有第一次上药那种猛烈的刺激感，加上他沉浸于案宗，几乎一点感觉也没有。

这几卷案宗上记录的案件都是灭门大案，死者皆为家财万贯的商户，犯人在一夜之间杀光所有人并将财产转移，现场打扫得非常干净，几乎不留任何线索。这几个案件明显的共同点为死者在不久前搬迁，在当地熟人不多，因此从案发到被发现的时间较长。这几宗案件事发的前后时间不长，作案手法高度相似。

如此高频率的犯罪，每次出手绝不留活口，凶手的残忍程度实在令人震惊。

景琛问道：“这些案件都是蛟龙帮所为吗？”

“是，从我们在案发现场发现的痕迹来看，确实是蛟龙帮所为。”

“这些商户虽然集中在江南地区，但也相隔甚远，他们是怎么找到这些人的。”景琛想了想又说道：“他们搬迁时都经过此处吗？”

程云靖摇了摇头：“这些商户大多是得罪了人迫不得已才举家搬迁，因此做事格外隐秘，我们没有查到具体路线，但应该不是全部的人都走了这条道。”

程云靖说着拿出一块布递给景琛：“这是在案发现场发现的。”

景琛接过打开，布里包裹着一块木板，上面刻着一个人，背后插着六把各式各样的刀剑，远看像唱戏曲的小人。景琛看着觉得有点眼熟，像是在哪见过。

程云靖解释道：“这是威远镖局的标识，我们在一个小箱子上发现的。威远镖局在运送贵重物品时就是用这种特制的木箱。”

程云靖这么一说景琛才想起来，莫寒确实给他看过这种箱子，不过那是一个极大的箱子，上面挂着十六把铜锁。

“我们怀疑为蛟龙帮提供信息的就是威远镖局，傅昭昭被绑架，很有可能是因为撞破了他们之间的交易。”

景琛一听立马兴奋了起来：“所以莫寒为了保护傅昭昭才会做出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甚至不惜与他们刀剑相向。”但他很快冷静下来：“不对，还是有疑点。”

程云靖揉了揉景琛的脑袋，像是要打乱他的思绪一般将头发揉的十分凝乱：“和你最开始假设的那样，还有第三人在维持平衡，他们盗走的财宝我可是一分钱都没看到。”

心中成团的疑问得到解答，景琛也开心起来，猜道：“所以你今天是在查那些财宝的下落？”

程云靖笑着赞道：“聪明。”

景琛满意的哼哼了两声，被夸的眼缝都眯了起来。“那蛟龙帮为何要杀我。”

“我不知道。”程云靖说话的语气竟还带着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