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功近利的声音带着些许怒意。
话音刚落时,她意识到情绪的起伏,接而努力摁平了皱起的眉心,调软了声调故作不好意思地试探着问出了口:
“陈挚哥哥,能不能麻烦了你,帮我洗个澡?”
“不行。”
不似寻常迟疑思量。
男人回应得斩钉截铁。
“为什么呀?”
虽然他的拒绝几乎是在她意料之中。
但是当得到这个答复是,不可避免让她心生不悦。
刀尖似的目光正往男人脸上劈。
可刀刃子还没触到男人的皮肤,又立马软了下来。
灯光照在他英俊的脸,光线被挺立的鼻梁切分出锐利的阴影面。
灰白色的眼睛被遮掩在浓长睫毛之下,细微光泽在微颤中若隐若现。
垂在身侧的手松了又握握了又松。
他终于唇动:
“我、我是男人。男女有别……”
眼睛里多锋利的刀刃子都融成了一滩水。
又被灼热的温度蒸成了气雾,直往他身上牵牵绕绕。
多怪啊。
她就这么没了脾气。
“你不是都已经和我抱在一起睡觉了吗?”
这话说出口满是无辜,话底下倒是被她偷偷藏了分笑色。
“不是的。”
男人急了:
“这话不能说的、不能往别处说。”
五大三粗的壮硕男人声出肃色,却也挡不住羞意从脖颈爬满了脸,唰一下红了个遍。
那模样好生有趣,只可惜她眼下不能细细品赏。
“那算了。”
乔佳善一副叹息模样:
“我自己来就好。把绷带解了,我这只骨折的手应该还能用呢。”
“别!”
始终保持着特定距离的男人大步向前,抬起手想要阻拦。又因看不见身前的人而生怕有失分寸,怯怯地将手收了回去:
“刚做了手术的,伤口千万别沾水。”
“那有什么办法。我每日都要洗澡,不洗澡睡不着觉,睡不着觉没精神这伤也是养不好的。反正都是不好,不如让自己舒坦点。”
说着,乔佳善刻意将绷带摩擦出声响,假作艰难开解的模样。
“我……”
深急的呼吸声后,男人松开了紧咬的齿:
“我帮你。”
乔佳善听到了。
微扬的嘴角又被压了下去: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
“……我帮你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