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砚舟好不容易才重获接送权,和同事长期换了班。
那个同事根本不明白,怎么有人放着九点的班不乐意非要早起。
换了班以后,他没时间和周峻晨一起打游戏,后者就挑着他快下班的时间来找他,美其名曰探监。
这会听他讲完炸厨房经历,周峻晨笑得一口唾沫呛在嗓子里,半天才缓过劲“是我的错,没提前了解你的水平,我还以为人最多就是把饭做得难吃,果然还是见识少了。”
池砚舟懒得理会他的嘲笑,他强调道“这是失误,失误懂不懂。那个菜谱根本就没有写清楚,我都不知道它为什么就起火了,还浇不灭,厨房简直和我有仇。”
“你室友脾气是真好,要是换我肯定把你卸成八块丢出去。”周峻晨笑道“怪不得把你魂都勾走了,换我也会爱上他。”
“你和我不一样,就算你爱上他,他也不会爱上你。”池砚舟道。
周峻晨存心逗他“嘿,咱俩同时追他还不知道花落谁家呢。再说他不还没答应你呢吗,你怎么就这么自信?万一他看上别人了呢。”
“不行就是不行,这是命中注定的缘分,他肯定会答应我的。”
见池砚舟真有点急了,周峻晨才咯咯笑出声道“瞧你护食的,是你的缘分,没人和你抢啊。”
池砚舟哼一声“你抢也抢不过,他就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就算真有人和我竞争,我也会全部都赶走。”
话说到这,七点钟的闹钟响起,池砚舟像上了定时闹钟一样往外走“到点了,我去接我家小作家下班。”
没救了,周峻晨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
季屿川今天下班稍微早一些,池砚舟赶到时他已经等在大门口“老板接到电话提前走了,今天运气还不错。”
“希望明天也还是这样,早点下班就早点陪我。”池砚舟道“我饿了,我想吃面。”
季屿川爬上后座,环住他的腰“那我们就快点回家。”
池砚舟骑车的速度一向很快,他刚把车子推到单元口,就发现停车的宝地被占了。
在这小区里找个合适的空地不容易,他有些无奈,让季屿川先上楼,走之前他回头抓住对方的手再慢慢放开,一副依依惜别的样子。
季屿川觉得好笑,这副可怜样子,好像他们要分开多久一样,他拉开家门时嘴角还挂着没消散的笑意。
屋子里乱糟糟的,东西飞得到处都是,他第一反应是招贼了。
坐在沙发上的贼回过头,在不到一米的位置张扬地冲他招手,然后一步步向他走来。
这个人他再熟悉不过,那个害他前半生深陷泥沼的源头——他的父亲季恩泽。
这是真正的见鬼了,这比鬼还恐怖。
浑身的肌肉僵住,大脑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只剩逃跑的本能,他拔腿往楼下冲,嘴里大喊着呼救“砚舟救命!砚舟,砚……”
脖颈后的衣领被大力薅住,他的脚一上一下踩在最后两节台阶上,无法再挪动半分。喉头被大力挤压,他下意识张开嘴巴吸气,又被人捂住嘴巴。
“跑什么啊,季夭,这么不想看到我?”季恩泽的声音不疾不徐,如果忽略那只暴起青筋的手,听起来真像要叙旧。
糟糕的记忆瞬间涌入脑海。那时候季恩泽总喜欢掐住他的脖子把他往墙上撞,再像丢垃圾一样丢到把他一旁。
那时候他的头和脸整天都布满淤青,当然,被遮盖住的地方更多。
面前开始阵阵发白,他拼命去扯季恩泽的手。这人冷哼一声,在他快窒息时才松开手,又马上捂回去,玩腻了才赏赐般卸了力。
喉管终于重获自由,季屿川剧烈咳嗽着,往后退一步警惕地盯着对面的人。
季恩泽嘴角挂着阴冷的笑,状似温柔地抚上他的脸,故意一字一顿重读道“哦,不对,现在应该是叫你季、屿、川,这个名字可真好听,你说是吧?”
季屿川呼吸一滞,身体本能地发起抖。
季恩泽向上抛着手里的钥匙再接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以为换个城市就能和我断联?我告诉你,你是我生的,只要我还喘着一口气,你就永远别想摆脱我。”
季屿川看着那把熟悉的钥匙,突然想起宋锦程离开时没有把钥匙还回来。
这么报复他真是太狠了。
“这么久不见,也不说请我吃顿饭?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也不和你计较。不过在大城市上了这么久的班,攒下不少钱了吧?”见他不说话,季恩泽也懒得兜圈子,直接摊开手心,示意他拿钱。
“我没钱给你。”季屿川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季恩泽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狠厉,一脚把他踹倒在地,他用胳膊护住自己的头,坚决不肯松口。
“我再跟你说一遍,拿钱,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没有就是没有,你不就擅长动手吗,有本事你打死我。”
“我才不会打死你,我留着你,有的是赚钱的办法。”季恩泽钳住他手腕往外扯,季屿川另一手慌忙扒住墙面,指尖用力到发白。
季恩泽拽不动,又往他身上踹,季屿川就是不松手。
僵持之时,池砚舟才出现在楼梯口,见状两步跑过来掰开季恩泽的手,母鸡护崽一样护在季屿川身前“你谁啊,你要干什么!”
一对二,季恩泽没有胜算,他故意提高声音对季屿川道“原来你小子靠上男人了,我说怎么有底气一声不吭跑出来,啧啧啧,真是厉害,小心染上脏病啊。”
“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的嘴撕烂。”池砚舟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