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喜工作室有一面可以移动的木制告示板,上面扎满这次项目的草稿设计,每个人都在在高压状态下压着时间线把两套衣服赶了出来,初样出来前许穗新也减下了三公斤。
这个月还抽出了时间去了工作室好几趟,是了好几趟样衣,也和几个工作室成员一起去传统工艺协会进行参观学习,负责和他们广绣组合作的手工艺人是个很年轻的女性,但是学习广绣已有十余年。
除了第一次去工作室外,她就没有见到过彭喜。
“她现在正在头疼呢,资金给卡住了,到处跑。”那天帮她量尺寸的设计师阿宴,回答了她的疑惑。
他们正在参观协会旗下的博物馆展览,许穗新好奇问:“彭喜不做服装设计这类工作吗?”
阿宴摇头,“她不喜欢,觉得没有成就感,可能天生的吧,喜欢更有挑战的东西。”
“那她算是工作室的老板吗,你们都要听她的?”许穗新压低声音。
展馆有提供手感触摸的扇面,阿宴抚摸着上面的流水图案,“是顾问。”
顾问?
“叶至曦给我解释说是合伙人,而且她还参与工作室的大决策。”
阿宴继续到下一副展品面前,“因为她做决定比我们这群人要果敢多了,没有她,工作室活不了那么久,而且她完全可以不管这些事的。”
眼前的是一幅古代民间旧景绣图,用料工艺皆是上乘。
许穗新停顿了会,“说起来,她给我的感觉也是这样,明明可以在另一个行业发展……”
阿宴平淡道:“因为是个笨蛋。”
许穗新跟上前面的领队,参观结束之后还被带去开小会,也就是“学习”。
*
彩排当天,叶至曦找司机开了一辆保姆车顺路把彭喜也捎上了。
“哟,穗新也在呢!”
彭喜一上车精神头很好地和许穗新打招呼,一改初次见面时的颓废模样,上了淡妆,头发也打理过,一身剪裁得体黑色衬衣。
“这不,我要赶去彩排,你不会忘记时间吧。”许穗新打趣道。
这次慈善晚宴将会在三天后举行,而地点选在市内某知名酒店能够容纳量上千人的宴会厅。
现在他们一行三人正在过去的路上。
彭喜在中段的位置坐下,瞧了后排一眼,“到了之后就去试衣,拍摄,有工作人员会帮忙,晚上时间到了就彩排,别中途跑得没影了。”
叶至曦伸展了一些手脚后接话,“看来你经验丰富,而且深受其害。”
彭喜低头看手机消息,“多了去,大经纪公司也这样,幸好当时他们做了备选方案。”
车子重新发动,许穗新看着外面的路况,遇上通勤时间市区有些堵。
“我看宣传你的title都是独立策划人,是怎么做到拿下大秀的?”而且她自身有个高不成低不就的服装工作室也没有耽误她去做。
许穗新从周围的宣发慢慢看出这次慈善晚宴的重要程度,于是她把近两年彭喜在国内策划过的秀都扒下来发现她的不简单。
旁边的叶至曦倒是先笑出了声,“你这样问她可不好意思告诉你。”
彭喜轻啧一声,“就不能是因为我策划得又好又省钱么,你也可以的,等你走不动秀了和我混也可以,或者你就是烦叶至曦不想干了也能来找我。”
叶至曦侧头看了身侧人一眼,“怎么说,刚续约没多久就想转行?”
许穗新故作苦恼扶额道:“没办法,总要为了以后的生计发愁,如果叶总可以多为员工考虑考虑就好了。”
“例如?”
彭喜抢答:“例如收收味,太装了。”
*
叶至曦和彭喜要去见这次的一个合作伙伴,下车之后就没影了,她跟着指示标牌走,见到工作人员就被领到一个临时搭的室内摄影棚
这次晚宴用到的所有衣服被整齐地列在一旁,工作人员很快就在衣架上找到挂着她名字的两套衣服,开始给她换上。
主题定在了复古与前卫的碰撞,加上工艺人的帮扶,用色十分大胆。
在工作室时她有和来交流的广绣手工艺人见面,最后定下在裙脚绣下朵朵盛开的木棉,每一步路走起来摇曳生花。
“你到这边稍等一下,他们下来了就轮到你。”
同时间还有其他模特公司到场试衣确定模特造型,许穗新只好站在一边等他们拍摄结束,并且无聊地开始分辨他们是来自哪一家公司,他们身上是哪一种刺绣工艺。
“许穗新?”身后一腻腻的声音。
她回头见是一个寸头戴着单边长流苏耳饰的中年男人,“您是?”
对方刮了她一眼,“真没想到现在的风气,大网红还出来走秀,看来是钱没赚够。”结果对方见许穗新真的一脸问号不认识他的样子气得跺了一下脚,一旁工作人员见状马上过来解围。
她这才知道这是当年和她在后台有争执的设计师,当时他的风头吹得很旺,甚至有专场的时装秀,不过水分大加上迭代快,品牌站不住脚。
不过那时他好像不长这样,甚至乎记忆已经模糊到了一定的地步。
“他是我们这场里的一位秀场设计,手下有挺多作品的,也许你还听说过。”工作人员在一旁补充道。
这何止听说过呀,渊源还能考究一会,许穗新朝他点头算是打招呼,大家都糊了就不要针锋相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