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宴呢?”
“你不知道这次的服装工作室是隶属哪里的吗?”
许穗新一直没有搞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只是有那么一瞬间像是要一根先突然链接起很多事情来。
她压低了些声音,“夏桐的?”
彭喜勾起唇,“就是新的那个,上次晚宴过后就联系上我们了,你想想看我有必要为了我的小芝麻放弃这么大的一个西瓜吗?”
“夏桐背后的工作室联系你做策展还是什么?”
“看上阿宴了。”
她们先找了位置落座,以免影响开场。
“阿宴同意了?”许穗新觉得不可思议,虽然和他相处时间不久,但感觉上他是一个很长情的人,大抵是不愿意放弃自己运营了这么久的工作室。
“不同意的。”彭喜注视的舞台上每一个极具个性的服装展现,“我直接把他们所有人给赶了出去,工作室的锁都换了个遍,阿宴来我就揍他。”
许穗新像是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一眼,一只手捂住自己难掩惊讶的嘴巴,“天呐,彭喜你是强抢民男了吗?”
“……”彭喜瞥了她一眼,“你要这说也没错,有大的工作室为什么不去,人之常情的事。”
“也不是所有人都是追求利益至上的,也许他就是喜欢那边园区的氛围,喜欢一起工作的那群人呢?”
“我说遣散赔钱,他们就乐呵呵地走了,就这么一群人喜欢和他们工作?”彭喜带了点气。
“或者不是那群人,而是某一个人……”许穗新点到即止,观察她的面色。
彭喜啧了一声,“谁告诉你的?你哪听来的?胡说!”
许穗环抱双手,“阿宴说的,哎呀,别恼羞成怒。”
许穗新挡了她几个来回之后,终于投降,“他啥也没说,我猜的,你们这状态来来回回也就那几样,是工作室那地方有你们一群人当初的记忆吧。”
彭喜工作室所在园区在当年是一片荒废的地,年少的一群人为在一起说着天真的大话,于是彭喜家里大手一挥赞助她拿下这里的一个场地。
没什么经验的少年们正是新鲜的时候,每个小物件都是他们亲自去摆布的,当然做衣服也是经验尚浅。
彭喜和阿宴本就是男女朋友的关系,那里承载了他们年少时最为真挚的感情。
直到彭喜要出国留学,两个小年轻吵了一架,彭喜撂下一句分手就走了,她没有再去管工作室的事情,把叮叮响的群聊设置成勿扰。
甚至在很长的时间里面,她都没有打开国内的消息软件。
她已经对服设不感兴趣了,所有青春时期的记忆都打包进过去的那个工作室里面。
但阿宴却还在坚守在那里,也多亏这件彭喜当时把工作室的使用权给了他们,才得以让他们这一班人毕设顺利通过。
彭喜回国后每天都是匆匆忙忙的,终于有一天想起了这个小小角落。
这里已经被开发商承包做为景点开发,经常有人上门来做游说工作想要买下工作室这个位置,阿宴经常用老板不在去打发掉来的人,最后开发商的人电话打到了彭喜那里。
彭喜只好亲自跑了一趟,只见到了阿宴一个人在画草稿。
两个人一脸尴尬地聊了一些有的没的,阿宴和她讲了一些工作室的近况,彭喜和他表达了下开发商的意思。
工作室是不打算卖的,这边园区发展对工作室来说是好事,而且这地方估计还能继续升值,不过她是有兴趣给工作室续续命的。
一下子工作室恢复了活力,彭喜从小助理一路到独立策展迈进,承办大大小小的秀场布置,再从指缝里漏些小工作给工作室。
但是扶不起来是永远扶不起来的,没有新鲜血液的注入,永远是当初那批浑浑噩噩的长不大的少年,产出太慢了。
“你是怎么甘心的?”
彭喜是这么问的阿宴。
阿宴念旧,彭喜不是,所以那场慈善晚宴有了一个这么突兀的工作室参加,她不介意别人说她搞内幕这些,事实上阿宴做出来的东西并不差。
拿不到名次,拍卖款项是善款必须都捐出去,工作室又没钱了,其他人有些抱怨声,不要紧,彭喜知道阿宴被看见了。
一轮结束,周围讨论声不停。
彭喜嗤笑了声,“没关系,我帮他保留着记忆呢,只要他去夏桐的新工作室里去。”
这估计是威逼利诱的结果,许穗新不再发表这方面的看法,她去顺了些小点心,加上遇到几个要和她合影的人,就和彭喜道别了。
到底好不好也只有阿宴自己心里清楚,在一个没什么起色工作室里面坚持那么久,直到彭喜不忍心去打翻他的幻想,一下子把他拉倒外面的世界来。
这次时装周提供的点心都很小巧,刚好一口一个,许穗新就专心地在这都尝了个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