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一旁的朱雀顿时攥紧了杯盏,皱眉看向被捆绑在地的几人。
“那你们几人便说说,是如何效忠齐王的,如实讲来,敢有半句虚言,便当奸细处理。”楚添向着几人走进一步,居高临下看着他们,他紧闭的薄唇,冰冷的下颌无不给人一种压迫之感。
那几个俘虏一时被楚添唬住了,瞪大眼睛不敢说话。
“怎么,不敢说?”楚添略弯下腰,在大腿外侧抽出一把匕首,锋利的刀刃闪烁着恐怖的寒光,映在几人眼底。
“大人饶命啊。”几人慌乱跪伏在地,不住地叩头,颤颤巍巍道:“我如实讲,如实讲。”
“那就从你开始。”楚添用刀尖指向其中一人,冲他温和地笑笑,却笑里藏刀道:“何时上山,在山上都做过什么。”
那人不敢忤逆,磕磕巴巴说了经过,紧接着,另外几人也一一交代。
这几人并非什么奸细,奸细之词也只是楚添用来恐吓他们的托辞,随着几人将事情始末交代清楚,一股凝重的气氛逐渐笼罩了屋子上空。
秦钰眉头紧皱,朱雀则目露寒光,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通过这几人交代,楚添大致清楚了云峰山上的规矩。
云峰山最初只是一座普通的深山,山上偶有山匪盘旋,但并未成气候,五年前,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势力占领了云峰山,并强迫山中土匪归顺他们。
后来这伙势力逐渐扩大,经常去拐骗流民乞丐,强迫他们加入,并将他们囚禁在山中训练,如今云峰山上的士兵已有五万之众。
整个云峰山层层把守,固若金汤,这些年来从未走露半点风声,直至今日。
楚添默默地听完了几人的话,便命人将他们带了出去。
房门吱呀关上的瞬间,楚添顿时回身,冲着朱雀使拱手道:“方才所见所闻,还请大人上报圣上,一切等候圣上发落。”
“我等来此查探火药,却不想捅出了这惊天秘密,也算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秦钰自衣袋内拿出私印,说道:“我即刻修书一封,还请大人一同呈给父皇,至于下一步该如何,还请父皇定夺。”
朱雀看向秦钰,问道:“王爷是想……”
“本王的意思是,我等在此留守,以免有心之人发觉。大人则送信给父皇,待父皇下达皇命之后,我等再做决断。”秦钰说着,高深莫测地勾起一侧唇角,说道:“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既如此,便依王爷的意思办。属下这便亲自送信回京,还请王爷在此等待。”朱雀起身拱了拱手,便转身退下。
秦钰听着朱雀的脚步声渐渐走远,直到离开院落,这才起身走到楚添身边,伸手接过了他手中的匕首,又弯腰在他腿上解下了刀鞘。
刀入刀鞘,匕首上的寒光隐没在刀鞘之中,楚添这才心虚地低下了头,小声道:“臣只是诈他们一下,这是私下审问惯用的手段,殿下您……”
秦钰对楚添的审问毫不在意,却问道:“为什么把这个藏在身上?”
楚添一时被问蒙了,茫然地微微长大眼睛,诧异道:“啊?”
秦钰却义正言辞道:“这东西这么危险,藏在身上伤了自己怎么办?”
楚添解释道:“臣防身用的,时常带在身上,殿下若是不喜欢,臣以后不带就是了。”
“不是不喜欢,哎……”秦钰忽然叹了口气,将匕首扔在一旁,俯身弯腰抱住了楚添,在他耳畔道:“以后我时时在你身旁,再也不让你以身犯险,我来保护你。”
“殿下,臣可以保护您的。”楚添伸手揽住了秦钰的后背,在他身后轻轻拍了拍,忽然哽咽道:“以后再也不会了。”
护不住秦钰的场景,他发誓此生只有那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