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瓶早就在别苑门处等待,看着马车远远走来,又上前了两步,等车一停稳,她问了声,“可是周家小姐?”
荷香掀开车帘,看着门前站着一个年轻女子,看起来和自己一样也是婢女身份,看来自家姑娘说的没错,她回道。
“是,我们是周家的。”
银瓶走到车边。
周家车夫已经放好了小凳子,周韵迟先下,银瓶连忙伸出手,扶着周韵迟下了马车,边道。
“姑娘小心。”
今日出门,周韵迟依旧是帷帽不离身,下车后她微微点了下头,以示对银瓶的感谢。
荷香在后头看着这一串动作,心里感叹,不愧是官家里做事的婢女,为了自己不被比下去,不丢脸面,她心里暗暗发誓,等会儿说话时一定要多在肚里过几遍在回答。
银瓶拥着周韵迟往别苑里走,边道。
“我们家姑娘已经让人泡好了茶,等着姑娘来了。”
周韵迟心里一喜,“哎呀,那可是我来迟了。”
“姑娘这时哪里的话,是我们姑娘迫不及待要见您,来的早了些。”
周韵迟拿出帕子捂在嘴边,笑了。
荷香跟在后头,听着前面两人的话,心头不悦,面上也随之变的淡淡,她有些妒忌,妒忌自己姑娘被别家的婢女献了殷勤。
走到屋门前,几人停下脚步,周韵迟转身对着荷香道。
“荷香,你与这位银瓶姐姐在外头守着,我便进去了。”
说罢,周韵迟拿过荷香手中的东西,轻轻推开了屋门。
云嘉姿已经等候多时,见周韵迟进屋,一把抱住了她。
“妹妹让我好等,自那日相见,我在府里时时刻刻都想着妹妹。”
周韵迟摘下帏帽,把手中的东西放在一旁的桌上,露出那张和云嘉姿一样的面容,看着云嘉姿的眼睛,柔柔道。
“妹妹也和姐姐是一样的心情,在家中也都时时刻刻想着姐姐。”
两个如花的般姑娘相视一笑,一朵似玫瑰般娇艳,一朵似山茶般清雅,两人随后坐在了凳子上闲聊。
桌上的那些瓶瓶罐罐是周韵迟近日研制出来的一些胭脂和口脂,周韵迟打开一罐,玫瑰的花香立刻袭遍满屋,她期待的拿到云嘉姿面前,期待问:“姐姐瞧瞧,这些可还喜欢,都是我近日新研制的,还未在我家的铺子里上货,姐姐用惯了好东西,也替我掌掌眼。”
云嘉姿倒也认真的替周韵迟选了起来。
屋内两人聊的投趣。
屋外,银瓶与荷香各站在门口两侧。
自从知道了周韵迟是云家的姑娘,她心里便把周韵迟和云嘉姿看的一样重。所以对荷香,她也是带着一颗友好的心与她攀谈。
起初荷香对银瓶还微微有些醋意,心里头有些不舒服,觉得银瓶一个外人抢了自家姑娘的欢心,可瞧着银瓶实在是好,没说两句话,就敞开心扉与她攀谈了起来。她对银瓶不设防,把家中的什么事情都与银瓶吐了个遍。
英国公府,云老太太房中。
安神香在房中点着,云老太太困倦的倚在榻上小憩,头下枕着一个软枕。
安神香很快就已燃尽,云老太太也幽幽转醒。她近来睡眠不好,每次都只能靠着这安神香才能小睡一会儿。
杜嬷嬷看着云老太太缓缓醒来,先拿了个温热的巾子给云老太太擦了擦手,才慢慢扶她起身。
醒来后,云老太太喝了盏茶提了提神,待神思有些清明后,问:“两个丫头都在何处啊?若无事把她们都叫过来陪我这老婆子说说话。”
杜嬷嬷一一回道。
“卉姐儿和仪姐儿依旧呆在自己房中没有出门,姿姐儿一早就让人套了车出门买胭脂了。”
云老太太笑了笑,“要说这最爱美的还是姿丫头,整日就喜欢这些东西,上次不也是出门买胭脂去了。”
杜嬷嬷轻轻揉起了云老太太的胳膊,她道。
“这姿姐儿确实比那两个长的好一些,也不外乎喜欢捯饬这些,小姑娘家的都爱这个,奴婢听说城中新开了一家铺子,那胭脂确实不错,宣阳长公主前阵子还给二房送了些,兴许是用完了,姿姐儿才出门再采买一些。”
说起宣阳长公主,云老太太撇了下嘴角。
两人年轻时兴趣也相投,不然明惠与云怀生也不会是青梅竹马,只是后来流言之事,让两人彻底生分了。
云老太太吩咐,“既然那胭脂好,你也派人去采买一些回来,给几个丫头的院子里送去,不像某些人,送也只送一家是何意。”
杜嬷嬷服侍云老太太几十年了,她一听就知道自家老太太又别扭起来,她劝慰道。
“老太太买胭脂给几个姐儿是好意,可不能再背后说长公主不好,大夫人的娘家前阵子不也往府中送东西来,且也只送了大房,老太太怎么不说,您啊可不能太偏颇了些,让二夫人知道了不好。”
云老太太轻哼,“你看着办吧。”然后就不再开口说起二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