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民,都是一群刁民。
金澄看着堂外看热闹的百姓齐声讨伐自己,气的忍不住在心里骂这些百姓。不过他也只敢在心里说说,让他嘴上骂出来,自是不敢。
他不傻,自己声名狼藉在外,眼下又打伤了人,若是再骂人,只会更加惹起民愤,那时,堂上这位罗大人不知还能不能偏袒自己了。
昨日,金澄从西街回府,心中还是有一丝丝怕的,金老太太从自家小厮的口中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立刻便着人去驿站往廊州送消息去了。
小厮前脚出了金府,京兆府后脚便上门拿人了。
堂外的这些百姓依旧七嘴八舌说着对金澄不利的话。罗大人觉得堂中的情形对金澄十分不利,拿起手边的惊堂木重重拍了两下,语气严肃道:“堂外百姓应安静观看此案,不许多言。”
崔氏目光凌厉的看了金澄一眼后,又想到自己那昏迷不醒的儿子,顿时泪如雨下,跪在堂中凄凄惨惨的痛哭起来。
崔氏的哭声牢牢牵扯着堂外百姓的心,他们大多和崔氏一样都平头百姓,早就对这些官家子弟诸多不满,尤其是金澄这个素日只会欺辱官家子弟。
罗大人的惊堂木拍响后,已无人敢帮衬着崔氏说话。
寻风头戴竹帽混在人群中,见情势不对,对堂上大喊:”罗大人,你身金陵的父母官,自应公平公允,我们方才又没说错什么,为何不让我们说话。”
寻风又笑了笑,又大声道:“莫非大人你与这金澄的父亲金大人私下有什么牵连?”
此话掷地有声,惹的这些百姓又纷纷把目光看去了罗大人。
“你是何人,竟敢污蔑本官。”罗大人心虚的指着寻风。
这时罗大人的手下,季师爷上前在罗大人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寻风在堂外看的真切,那罗大人听后神情明显紧张了起来,片刻后就挥了挥手道:“此案隔日再审,暂且退堂。”
崔氏愣在原处,儿子的仇还未报,若今日让金澄跑掉,将来怎还有机会让他出面。
崔氏心中火急火燎的,跪着拦在罗大人的面前,“大人,您不能就这样抛下此案,若那金澄趁此跑了,那我儿子的命该有谁来赔!”
罗大人被拦住了去路,一时离开不得,指着崔氏气愤道:“你,你这民妇,本官已经告知你此案日后再审,竟敢拦下本官的去处。”
崔氏依旧跪在罗大人面前。
“快来人,将这民妇拉走。”
堂中两侧站着几位京兆府的官差,
这时金澄心中正得意,待罗大人走后,他走到崔氏的身边,在崔氏耳边说着一些刺激的话,“崔大娘,快回您那破院子去罢,您儿子还等着您照顾呢!”
金澄就站在崔氏对面,笑的张狂。
眼睛里皆是对她们这些平民的瞧不起。
崔氏面色泛白,忍了又忍,她发髻间插了跟素银簪子,若不是儿子还在家中,她几欲就要摘下发间的那根素银簪子捅到金澄双令人厌恶的眼睛里。
张狂笑完,金澄一脚便踏出了这京兆府。
金家的小厮在围观的百姓里为金澄开了条道,好让他通过。
罗大人离开时,寻风便去绕去京兆府的后门,瞧瞧究竟是谁送来了消息,让金陵的父母官抛下正在审理案子,去见了那人。
京兆府的后门,停了一辆平顶马车,瞧着和街上那些富户家中的马车也没什么不同。
寻风躲在暗处,等着马车的主人从府里走出来。
府内,罗大人的书房中,罗大人微微俯身小心的与睿王身边的黄内官说着话,季师爷奉上俩盏茶来放在桌上。
等着黄内官呷了口茶,他才小心道:“不知是什么风儿,竟把您吹来了,可是睿王殿下有什么吩咐?”
黄内官看他一眼,把茶放在了桌边,笑道:“罗大人能在金陵城当这个父母官这么多年,睿王殿下可一直在背后护着您呢!”
“是是是,多亏了殿下,下官才能在这金陵城中站稳脚跟,殿下好比下官的再生父母,给了下官第二次生的机会。”
罗大人说的卑微,说的恳切,引得黄内官多看了他几眼,他不着声色的笑了下,右手不自觉的搓着左手的拇指,若有熟悉黄内官的人便知,这是他心情极好的时候。
这个举动,罗大人也是清楚的,他知道自己的这番话让黄内官甚是满意,心下松了口气。
黄内官是睿王身边的贴身内官,从小服侍睿王,极得睿王的信任。
面子上的功夫做了一会儿,罗大人又问:“黄内官来此,可是………”
“听说,金陵城的最近出了一档子官家公子打伤平头百姓的事?罗大人今日还开堂审理了此案,结果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