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对面,正是翩翩起舞的两人。
但是,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作为“舞伴”的少女的异常。
她的腰往后折,几乎要与自己的后腿贴在一块。
随后,男人带着她转了一圈。她的裙摆飘起,露出的脚也也不正常的弧度往后飘———光滑的皮肤上起了玩偶娃娃的褶皱。
音乐走到了尽头。
“你醒了。”
男人衣袖上没有被小仲马划出来的破口,应当是刚刚换过。
他的头发稀疏、身材矮小,鼻子下压着两弯八字胡,被眼皮压得只剩一半的小眼睛里,闪烁着狡猾的光芒。
他与笼子隔着一段距离,眼珠鬼鬼祟祟地从尼古拉身上挪过。
尼古拉还没开口,就看见八字胡大步往后退。
“?”
尼古拉不太理解。
“啊!如此忧郁的美貌,怎么就长在这个身体上呢!”他似乎真被打击到了,“我自认为是个绅士,自然对少女以外的人做不出礼仪。”
单手捂心,另一只手背搭在额头上。他应该把自己当成了某些戏剧里的男主角,只是身体上的哪个条件都够不上。
看起来格外怪异。
八字胡自顾自地演完了一场戏,夺门而出。
尼古拉无言以对。
“他走了。”转头,尼古拉盯着另一边的笼子。
小仲马睁开的眼中一片清明,显然,他早就苏醒了。
“....抱歉,把你牵扯进来。”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小仲马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道歉。
“你有办法出去么?”
“没有。”
“为什么?你背后那个人呢?”
“......她出不来。”
小仲马将目光放到尼古拉脸上,微微一顿:“只要只要和他周旋一下,你应该能从这笼子里出去。”
“......”
“算了,你不答应也正常。”
“可以。”
尼古拉思考片刻,答应了。
“那等到抓住他,可得好好清算。”小仲马将双手抬起,上面栓着铁锁,“不止是犯案,他还买入了控制异能的锁链。”
“他的钥匙在腰上挂着。”尼古拉扶着栏杆,与小仲马商量着步骤。
“谢谢!帮我打开这破东西,我能打败他。”小仲马墨绿色的眼中满是凶狠,像是被迫离群的幼狼。
银灰色的发与“鸟笼”同色,让注视者产生他并没有被困住的错觉。
恍惚间,灯光照耀在发丝上。
阻拦韦尔斯利先生的人不紧不慢地将摘下的帽子收拢,露出自己标志性的长相。
被一个陌生人掺和进急事,韦尔斯利先生本应恼怒。
可是,看看那个拦他的人长什么样吧!银灰色的头发、墨绿的眼,干练精致的颌带胡留在脸上,为他增添几分成熟的韵味。
“大仲马先生!您怎么来了!”
此人正是大仲马,身在巴黎的超越者之一。
“我刚刚听见你们在说有人失踪了?”大仲马却并不回答,反过来问道。
“是的,理查特家的小姐和德维尔的小先生在休息室里消失了。”韦尔斯利先生堪称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这次事情由我们负责。”
大仲马告知了这次作案的犯人———一位B级的空间系异能者。
“这是个狡猾的家伙,每每犯案后都会迅速转移地点,”
大仲马对犯人说不上在意,他刚与一位美丽的情人调笑完,语气中还带着一点轻慢。
“当然,我们早已派出异能者蹲守住他的剩下几个据点,不用担心。”
“有您帮忙,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韦尔斯利先生赶紧道谢,他直接将失踪的两人抛之脑后,与大仲马攀谈起来。
大仲马的出现引起了一阵轰动,很快,将他认出的众人团团围在边缘———这里不像是韦尔斯利家的宴会,倒像是大仲马开的了。
宴会里较为冷落的另一边,玛格特刚刚才从三楼下来,就被紫裙女抱住胳膊。
“你觉得那两个孩子能安全回来吗?”
紫裙女与玛格特贴在一起,将刚刚所见的事情告知她后,小声讨论。
“那凶手可残忍了,曾经找到的女孩都被制作成了玩偶。”
“安不安全都得看他们的速度了,谁知道。真是的......让他们抓着了又能怎样呢?”
玛格特太清楚了。
在这个时间段的法兰西,异能者杀人可不会判死刑。
只要是有些用处的异能者,落到特殊战力总局,或者是军部,也只会以“赎罪”的名义被招揽。
虽然不知道堂堂超越者为什么要亲自前来,但他既然来了,这个伤害许多少女的空间系异能者应该是不会死了。
玛格特掩于扇下的嘴中,无声地叹出一口气。
“哎......”
八字胡紧紧盯着尼古拉的面容,不知叹了第几次气。
这是他第十三次跑回来叹气。尼古拉将其理解为“无病呻吟”。
终于,在八字胡没有叹完气就跑路以后,尼古拉发起挑衅。
“你说的‘艺术’,就是这些?一群连缝线口都格外粗糙的东西?”尼古拉模仿着玛格特的口吻,“在我看来,连残次品都够不上!”
他神色轻蔑,评论之间,连一点视线都不愿意献给棉花娃娃们,就好似真觉得污了眼睛。
八字胡一时卡顿。
随后,他神色凶狠地瞪着尼古拉。
八字胡先前都是只对昏迷的少女下手的,谁知道这次跟来了两不知所谓的家伙。
其中,更有一个人敢质疑他!
“看你这老东西的做派,想来品味本事就不怎么好,呵~”
最后一下笑,倒是将玛格特的阴阳怪气模仿了十成十。
尼古拉成功看见八字胡的脸涨红起来。
“咔—、咔—”
笼子打开。
许是对自己的异能力太过自信,八字胡甚至没在第一时间用什么东西去拷住尼古拉。
他只是手里握着枪,抵在尼古拉背后,将他引向这个房间的角落。
那个角落实在是太昏暗了,以至于尼古拉现在才注意到着里还盖着一层布。
拉开帷幕。
阿黛尔平躺在手术台上。
惨白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将她照得更像是陶瓷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