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拿正经刀枪的没多少,却绝不是她们能对付的,施黎看了也心里发凉。
“去城隍庙吗?”施原问,她忍不住握紧了腰后的菜刀,紧张得手直发抖。
麦丰不死心:“咱们再去西城门看看,总不会都守得这么严吧。”
众人看着街道两旁随处可见的血腥痕迹,都是胆战心惊,恨不得肋生两翼飞出城去,便同意了去西城门再看看。
好不容易到了西门,众人打眼一看,如同冬日跳下结冰的河水,从头到脚凉了个透。
“走不了了……”施老太颤抖着说。
“……走不了了。”麦丰极其失望。
云齐抓紧了施黎的衣袖,显然也是害怕。
“那就去城隍庙吧,”施黎道,“出不去也没有办法。”
也只能如此了,众人又掉头往城隍庙走去,城隍庙在北面,到了之后亦是房门紧闭,好在钱能通神。麦丰找了相熟的丐帮长老,给了些银钱,里面的乞丐就让他们进去了。
毕竟是乞丐窝,虽然为了避祸关了门,但却不像城中大户人家一般吓得战战兢兢。施黎一家去时,还看见院中有人赌戏做耍子呢。
城隍庙早已废弃,成了城中无家可归之人的去处,其中鱼龙混杂,也不好相与。可惜出不去城门,也只能选择这个下策。
麦丰还不死心,经过他们这几度奔波,街上已经又吵闹起来,不晓得是不是县衙被攻破了。即使这样,麦丰仍旧冒着危险溜去了北城门,想看看那边守卫如何。
大概过了小半个时辰,就在施黎疑心麦丰是否已经自己逃走时,她又回来了,脸上还多了一道伤口。
“这是怎么了?”施黎大惊。
“遇上了贼人,”麦丰道,一手捂着额头止血,“见我到处乱跑,疑心我是奸细,说着就要砍杀,好在我跑得快,她们又诸事缠身这才逃脱。怕是真出不去了,这伙贼人颇有章法,这么乱的时候,城门也守得牢不可破。”
麦丰带回来的消息让施黎等人更加心慌意乱,不过此时也别无他法,除了在这破庙宇中等待,其他的事是半点也做不了。
就这样挨了两天,忽有一日街上闹腾起来。相熟的乞丐儿兴致勃勃跑进来,说菜市口有热闹看,让大家都去。
施黎拉住她,询问是什么事。
小乞丐脸涨得通红,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看杀头,可刺激了。”
“杀谁?”
“杀县令,杀大户,还有那群狗官!”
施黎一震,麦丰听说也走了出来。
“准我们去看?”
“准的准的,那些红头巾还叫我们四处传话呢。咱们乞丐窝里倒好,住在街上的都被家家户户敲开门,非押着去看。诶,你们去不去,再不去可就占不到好位置了!”
施黎看向麦丰,麦丰回屋里解下腰刀,换上把菜刀塞在怀里,就要往外走。
“麦姨……”
“娘子,我得去看看,万一有机会……”
施黎明白她的未尽之言,心中也准时担心赵林会不会也被抓去了。左右留在这破庙也只是苦等,干脆一咬牙也跟着麦丰走了。
两人出了城隍庙,走了不到一刻钟就汇入了人海中。街上的人真多,似乎躲起来的人都出来了,到处都是红头巾,个个持刀拿枪守在道路两边。
随着人流走到菜市口,只见那高台之上跪满了人,拿眼一扫,粗略估计都有三五十。
有几个穿着甲衣的红头巾站在上面,宣布着台上之人的罪行,施黎站得近还算听得清,左右不过是鱼肉百姓草菅人命一类,说了一阵就让刽子手行刑。
五个一起砍头,砍掉一批再砍下一批。
首当其中的自然是县令,这还是施黎第一次离县令如此近。只见她模样平凡抖若筛糠,两只眼睛充满恐惧与绝望,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大刀一砍下来就只剩了喷溅的血液。
施黎吓得呆住了,县令的头被红头巾的领头抓在手里,递给身旁的喽啰,让其拎着其头发在人群中走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