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会心微笑，没提及奶奶，坦白回他道:“我妈倒是特别喜欢，她就给戴上了。”

“还有你买的那个水晶洞，未免也太大了吧…”

“嗯…”她哼着声儿，“但是太惊艳了，我现在知道我妈为什么会喜欢水晶了，像把宇宙搬进了家里，我都想有一个。”

“好啊。”

宋陨转而认真起来，说道:“我接触到一个小院，房屋面积没有很大，倒是里面格局还不错，最主要院里的景观很吸引我，客厅出去就有一棵樱花树，后面有红枫与竹子，还有一节走廊，紫藤花爬满了。”

“等回来，我们去看看吧，你要是喜欢，我就买下。”

江念震惊张口，“你喜欢就好了呀，干嘛问我…”

她心虚地厉害，他的描述明明都是他喜欢的，竟然还要多问她的意见，她凭什么替他做决断呀？

江念警惕地抗拒着。

宋陨却说:“我们肯定要买个带院子的房子住，我想像外公外婆家里那样种上许多的花花草草，你不就可以自由发挥了吗，也有很多空间来养你喜欢的植物。”

“另外呢，给妈妈买水晶洞的时候看到一个可以人坐进去的巨型晶洞，不过货在国外，等我联系联系给运回来。”

“这样的话，咱们就得有个大些的空间。”

江念好不尴尬，话也说不利索了。

“你…你，你自己决定就好了嘛。”

“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要指望我一个月收入几万块的人与你分担这些吗？”

“是不是有点儿…太瞧得起我了。”

宋陨消沉了口气，道:“最近会有大的支出，所以今天去跟我父亲要钱去了。”

江念闻之吃惊不解。

他那么矜贵的一个人，在自己家，忍辱负重吗？

她不想他失了自己的骄傲。

“阿陨，你把给我的那些都拿走吧。”

“那是我们的储备资金，我当然不能动。”

他解释道:“有些支出，是我父亲必须要支出的，你别担心。”

江念自是疑惑，可觉得不好多问他那么详细。

“哦，好吧。”

宋陨笑了声儿，又道:“傻瓜，没想多吧？”

江念任性俏皮道:“我哪里知道你家的事儿啊，不管怎么样，你要是受了委屈被欺负了，我拼了老命都会为你出头。”

“小傻瓜！”宋陨宠溺说她道。

江念回了房里，关上门，舒服平躺在床上。

“宋陨。”她呼唤他的名字。

宋陨应声儿，“怎么了？”

她体味着这刻安宁舒适的感觉，感激道:“跟你聊天真好。”

“我也觉得啊，跟你聊天真好。”

“我好像又活过来了。”

江念不用再问了，他已经招了。

他必然经历了什么事情自己忍着。

“阿陨。”她轻声呼唤他的名字，以更亲切的方式。

那头宋陨静静地听着。

她接着道:“你好像把身家性命都搭我这儿了呢，那间院子，我听着还不错，你要是喜欢的话，我给你买。”

这话说来她心虚地厉害，花人家的钱逞自己的威风，也不知打哪儿来的底气。

何况，她是个连自己的房子都没有的人。

她沉心继续道:“你若肯收留我，我誓死追随你。”

“说什么傻话，你是唯一，没有你收留我，我会不会太惨了。”

持续约一个多小时的电话在彼此晚安中结束。

江念收起手机随手放在小肚上，长长地舒了口气儿，目视着屋顶，视线却穿透水泥墙穿越了时间。

他是她的依靠，一个她模糊不清不敢承认不敢奢想未来的依靠，可他抵住了每次要倒下的她。

关于未来，何不希冀？

江念特意睡了个大懒觉，九点钟才起床，回避开家里的早餐时间，然后自己在厨房觅食随便吃点儿，也不过吃两个橘子，喝点儿剩下的橙汁，再喝杯热牛奶。

重点是，往往在这个时间段，奶奶会在佛堂礼佛。

谢伊芸打扮地明艳光彩要出门去，脚步匆匆地走来与她打招呼，“阿念，妈妈出去一趟啊。”

她明快拍打了她肩膀，信心十足道:“你爸那边，妈妈已经帮你搞定了，在你肖叔叔他们回来前，这两天你就在家安心休息吧。”

江念一边喝着牛奶一边连连点头，“嗯嗯好的…妈。”

她雷厉风行地出了门，一如往日里她不顾家里只忙活着自己美丽一般。

江念举着牛奶杯还在喝，只是移过目光远追着谢伊芸的背影。

这刻，她释然了过往所有对她的怨念，她也不过被迫成为她的妈妈，她也本该快乐无忧地做她的江家太太，她有她自己的人生要思索。

母亲随口提及的往事，教会江念人要好好爱自己，那样，才有对抗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