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进到卧室,看到烧的小脸通红的佑佑,简韵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季童已经提前给佑佑穿好了衣服,她快步走过去,抱起佑佑,把帽子给她盖严实。季童背起背包,两人沉默着快步出门。
走到小区门口,已经有一辆出租车等在那里。简韵打开后车门,对季童说上车。
季童并未回应她,沉默的坐进了车里。简韵抱着佑佑,小心翼翼的也坐了进去,把佑佑放在腿上抱好。
“妈妈,难受。”
一声妈妈,害得简韵的眼泪差点掉下来,哪怕这声妈妈叫的并不是她。她抱着佑佑,小声的哄着她。
而坐在旁边的季童,看着她,感觉酸甜苦辣咸一下子都绞在了一起,心里真是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很快就到了儿童医院,出租车直接开到了急诊楼门前,季童付了车费,简韵抱着佑佑下了车。
哪怕是半夜,可挂号窗口前仍然排满了人,简韵抱着佑佑,把她的口罩戴好。季童挂了号,简韵跟在她身后来到急诊室。急诊室也要排队,门口一把空椅子都没有,她们只能站着排队等。
两人并肩站着,简韵忐忑的偷眼瞧季童,季童面无表情,气场冰凉,害得她心虚害怕不已。
等了好一会儿,才轮到她们。医生询问了下佑佑的情况,就开了单子说要做几项检查,才能确定发烧的原因。
简韵把佑佑交给季童,她拿着单子跑去交费。季童看着她跑远的身影,之前的感动和那少许的悸动,早就消失的干干净净。刚有了一丝裂缝的心湖,又再次冰封。
“得,绝望值重回70啊!”统子幸灾乐祸的道。
“还想进小黑屋?”
统子识相的闭了嘴,他也感觉到简韵的心情很不好。
简韵交了费,回到季童身边又重新抱起佑佑,两个人带着佑佑做检查,又拿着检查结果回去找医生,最后确诊是病毒性感冒引起的发烧。
佑佑还小,所以没有输液,只是打了退烧针开了药,还好季童带了水杯,两人一个抱着佑佑,一个喂她吃了药。
佑佑在简韵怀里已经睡着了,两个人在医院又坐了一个多小时,直到佑佑的烧开始退下去了,才打车回家。
回到季童家已经快凌晨三点了,简韵把佑佑抱进卧室,帮她脱了外衣躺好,把被子盖严实。她犹豫再三,还是对着季童开口。
“你睡吧,我照顾她。”
“不用”,季童冷淡的说道。她打开卧室的门,面无表情的看着简韵,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简韵依依不舍的走出卧室,门在她离开的下一秒就被关了个严实。
她走到大门边,打开门,想了几秒,又关上了门,轻手轻脚的走回沙发旁,定好闹钟,紧了紧大衣,合衣躺在了沙发上沉沉睡去。
听到大门关门的声音,季童一颗心才落了地,却又好像空落落的。凌晨三点的大脑已经处于死机的边缘,季童简单收拾了下自己,就躺在佑佑旁边,给女儿又量了一次体温,也沉沉睡去。
凌晨六点,简韵的闹钟响了起来,她赶紧摸出手机关掉,还好声音调到了最小,应该不会吵醒她们。
只睡了三个小时,还是在沙发上,连腿都伸不开,她感觉整个人像是被车碾过一样,浑身僵硬酸痛,尤其是腿又酸又麻又疼。
她咬着牙坐了起来,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子,才让她第一次看清了室内的样子。
简单的白墙,水泥地面,老旧的家具,除了一些必备的生活用品,哪怕只是十几平米的客厅也显得空空荡荡。
眼睛有些发酸,那些腰酸背痛她好像都感觉不到了,只是胸口的位置又涩又疼。
她摸索着走到厨房,只有巴掌大小的厨房,一个人进去转个身都困难。她打开厨房灯,关上门,开始做早饭。
哪怕已经请了假,可季童还是在生物钟的作用下醒了过来。她撑着疲惫的身体,勉强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才六点二十。她翻了个身,手探上佑佑的额头,还好,女儿已经退烧了。
突然,昨晚的一幕幕毫无预兆的冲进脑海,哪怕在熬夜后大脑已经木了,可还是挡不住会想起这些。
那人,已经走了不是么?她逼着自己从混乱的思绪里抽身出来,揉了揉有些酸胀发疼的太阳穴,起身去洗手间,可打开卧室门的季童愣在了原地。
厨房的灯亮着,她明明记得昨晚关了灯的。沙发上是那人叠的整齐的外套,难道她昨晚没走?这是在沙发上睡的?
这时,厨房门打开,简韵从里面走出来,看到站在卧室门口的季童也愣了一下。
被季童注视着的简韵,手足无措了十几秒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深呼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走到季童身前,轻声问道。
“佑佑退烧了么?”
握着门把手的手已经紧握到泛白,半晌,就在简韵感觉快要被季童的冷气冻伤的时候,她才冷硬的吐出一个“嗯”字。
“那就好,我,我熬了小米粥,煮了鸡蛋,你,你们一会儿吃点吧。”
季童没答话,还是那样冷冷的看着她。简韵额上有点见汗。
“童童”
“别这样叫我,你没资格。”
卧室的门被季童轻轻关上,她走到沙发边坐下,双腿交叠,整个人散发着冰冷的气场。就在简韵被她盯的后背冷汗浸浸时,季童开口了。
“一会儿去民政局,把婚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