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早上,我们民政局见!”薛雁突然大声喊出的,要将这段时间积压在心中的愁苦大喊出来。
当晚,两人从家中偷走户口本,前往民政局领了结婚证,当天就开始找房子。
安城房价昂贵,租房的钱是笔大开销,杨恒峰看中一套两室一厅的小区房,有些旧,但环境好,小区门口就是地铁站和公交车站,四周两百米就有两个超市和一个菜市场,只是租金需要一千八,还要自负物业费。
薛雁毫不犹豫拒绝了,“我们的钱要留着啊,没必要给房东赚钱。将来我们有了孩子,总要有个属于自己的窝,那时候再买喜欢的房子就是了。如今我们的钱连首付都付不起,必须要节俭。”
杨恒峰赞同她的话,两人挨在一起找了两天,最终又去看房子,直到除夕前几天,才终于签下合同。
租房位于安城主城区之一的江湾区,却是早已被繁华安城抛弃的老旧地段,像极了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女人,被丈夫嫌弃不再娇艳。
小区名字叫樟树坡小区,虽然小区内根本就没有一棵樟树,但不妨碍它叫这个名字。小区内有十五栋楼,全是七层高,幸好两人租的是三楼。
踩着水泥楼梯走上五栋三楼三号,铁栏杆布满铁锈,进了门,因房子太老,有一股无法挥去的味道。说不清是什么味道,霉味?食物?卫生间?汗液?潮湿?说不清了,总之不是好闻的味道。
房子不算小,有一百五十平米,但却十分拥挤。进门一立方米的玄关,和一米宽的过道。客厅被改造成两间房,加上原本的房间,一百五十平米的房子有了七个房间。
玄关的左侧尽头是并排的四间厕所,连着洗漱池,和学校宿舍很像。略有拥挤的厨房,狭窄的过道,采光不好的屋内,死气沉沉,透着一股子压抑,如同房子里的味道,挥之不去。
两人走进租下的房间,一张一米五宽的木床,紧靠窗户的长方形棕红色木桌,两张同色木椅子,一个约莫一米宽的同色衣柜,将屋子挤得满满当当。
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精瘦老头,似乎很忙,接了三个电话后道:“这间是次卧,只比主卧那间小一点,而且采光也行,一个月五百五,物业费我交,Wifi我出,水电气点人头平摊,押一付三。”
薛雁听完条件后认为可以,便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杨恒峰。
两人在合同上签了字,交了2200百块钱。房东给了两人两把钥匙,“大的那把是开大门的,小的这把是开房间的,两把钥匙我都有,每个周我会来看一次有没有什么事,你们要是不方便,可以将房间锁换了。”
双方谈妥,老板急匆匆离开。薛雁关上门走到桌边,身子往前,隔着桌子拉开窗,看向外头那堵贴着红砖的墙,笑道:“也很不错啊,小区门口就是公交车站,走三百米就是地铁站,周围什么都有,超级方便啦。”
杨恒峰突然抱紧她,激动道:“我们只是暂住这里,我们会搬走的,我们不会在这里住太久,五年?不!!三年!只要三年,我们就搬离这里,住到属于我们的房子里!”
“会的,我们会的,我们都很优秀,我们不会一辈子住在这里。”薛雁的双臂用尽整个身体的力量抱紧杨恒峰的腰,两人紧紧相贴,感受到彼此心跳,甚至,他们能感觉到心跳的含义。
“走,我们该去见父母啦。”薛雁牵着他手,两人马不停蹄赶去超市买好礼物,薛雁父母知道两人竟然领证结婚,疯了一样将礼物砸在地方,对着薛雁又打又骂。
而杨家的情况同样糟糕,杨恒峰看见父母脚踩礼物,受不了无止境的羞辱打骂,愤怒道:“我爱薛雁,薛雁也爱我,我们为什么不能结婚?她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吗?她杀人放火了吗?我们深爱彼此,我们相爱,我们为什么不能结婚?”
“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我要杀了她,她毁了我精心培养的儿子!”周秀疯了一般拖拽杨恒峰要去薛家,可杨恒峰却不肯走。
见此,杨德华道:“既然你们都结婚了,总该见见亲家吧?好了,木已成舟,没办法了,带我们去薛家认识一下吧!”
杨恒峰见父亲妥协,兴高采烈地带着他们到了薛家。薛雁打开门,他一进屋就看见凌乱的客厅,仿佛强盗来过似的。而破损的礼物狼狈摔在地上。他忍住心中的羞辱,勉强笑起来,可还没开口,周秀就疯了一般地冲过去打薛雁,一边打,一边辱骂,“不要脸的贱人,想男人想疯了勾引我儿子,赔钱都嫁不出去的贱人,你毁了我儿子,我精心培养长大的儿子啊,全被你给毁了!”
薛少建和黄娟见女儿挨打,急忙上去帮忙,两家父母立即边打边骂,黄娟还一边骂杨恒峰,“看好你家儿子,天天勾引我女儿,竟然骗我女儿去领证结婚,不要逼脸,你家儿子找不到老婆就到处骗,垃圾,都是垃圾,你们一家子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