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过去了,现在你熬出头了。”薛雁啃着炸鸡安慰。
陶雨婷点头道:“不过收入也就一般,没办法,我们这行就这样,越老越吃香,得慢慢熬呢,现在总算是有个好开始。”她笑脸渐渐消失,沉默许久后道:“规培实习乱七八糟,现在我手里也没存几个钱,哎,有时候真羡慕你,早知道当年去学会计了。”
“切,学什么会计啊,我现在就怕失业,一旦失业恐怕就找不到工作了,哎,风险还大,哎,熬吧!”薛雁一句话接连叹息。
陶雨婷道:“我看你们两口子现在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的,你们打算啥时候买房啊?”
“我也想。”薛雁眉头皱成一团,“可我们父母年纪都大了,也不是什么正式工,还好交了医保跟养老保险,但心里也不踏实啊,哎,钱这个东西,少了心里是真没安全感。”
“我也是,现在给我爸妈交了医保和养老,真是担心,我都快三十了,全身上下就存了两万多块钱,呵,都不知道能干嘛。”陶雨婷苦笑摇头。
“医生这行业慢慢来,工资会越来越多的。”薛雁诚心安慰。
晚饭时,杨恒峰说起事业规划,打算将来和朋友合伙开家律所。
“给人打工终究是当牛做马,老板吃肉,我们喝汤,也不能总这样,猴年马月才是个头。”杨恒峰喝着豆腐肉片汤摇头苦笑。
薛雁也觉得可行,赞同道:“有规划就好啊,慢慢来,梦想总有实现的那一天。”
杨恒峰摇头拒绝,“我跟律所签的合同还没到期呢,都一个圈子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不好闹僵,等工作时间完成,到那个时候手中也有存款了,才行呢。”
薛雁因老板生日,图个热闹,不用送礼,带着整个会计事务所的人去聚餐,再去K歌,回家时,都已经十一点半了。
薛雁打着哈欠往家走,却看见坐在楼下花坛哭的陶雨婷。
“你怎么了?”薛雁忙冲过去,“工作太累了?还是被医闹了?被骂了?”
“没没没,这些都习惯了。”陶雨婷苦笑摇头,一边忙擦眼泪。
薛雁见她沉默,情绪也不太正常,便不放心,就干脆坐在她身边安静陪着。
陶雨婷似乎好受了一些,也不再哭,“你才下班啊?身上好重的酒味。”
“老板过生日,聚餐,然后又去KTV唱歌,喝了点啤酒。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喝了几瓶啤酒,身上酒味会这么重。”薛雁说着话,抬起双臂嗅了会儿,看她道:“妇产科很累的,我在网上看到的,说是又忙又累,产妇生孩子又很危险,有些家属太过担心也给你们增加烦恼。哎,我觉得你别想太多了,内耗伤自己呢。”
“这些我都习惯了。”陶雨婷不在意地笑了笑,突然问,“有个事儿我有点好奇啊,如果你觉得冒犯,当我没问,行不行啊?”
薛雁点点头,就听她问道:“你当年……为什么有勇气敢跟你老公裸婚啊?就现在租的房子当婚房,你……怎么敢啊?”
薛雁歪着头想了一分钟,“我们高中就在一起啦,既然相爱,就结婚啊。”
陶雨婷低头沉思,这话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是勇气吗?”
“可能吧?”薛雁不太确定道:“反正我们相爱,那当然要在一起啊,我们彼此早已是对方身体内的一个器官,已经无法分开了。”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啊。”陶雨婷问道:“如果你现在回到你们结婚前,你还会这样义无反顾和他结婚吗?”
薛雁抬起头看向天空,漆黑的天空挂着点点繁星,弦月明亮。她就这样仰着头一直看,直到一朵云将弦月藏起来,她笑道:“会。”
陶雨婷茫然地点着头,好一会儿后才道:“那两个人结婚后,日子怎么过啊?”
“就这样过啊,柴米油盐酱醋茶。”薛雁沉沉叹气,问道:“你是遇上感情问题了吧?”见陶雨婷点头,她想了想,笑道:“我不懂这个啦,我只是觉得,或许结婚应该多上两年班,手里有点儿积蓄比较好。结婚和谈恋爱真的不一样,谈恋爱很简单,见面聊天,一起去吃饭,一起去看电影,只需要操心下一次见面的时间。但结婚就不一样了,结婚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是要过日子的,就像一家人一样,但好像也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