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店里,薛雁问道:“宝贝啊,以后就跟妈妈住,好不好啊?”
“爸爸呢?”银杏问。
薛雁想了想,“爸爸要在家陪着爷爷奶奶啊,所以我们先搬去别的地方住,等爷爷身体好了,我们再搬回来,好不好?”
银杏为难问,“为什么爷爷奶奶总骂妈妈不好?妈妈递给爷爷吃药的水明明是温水,我看见热水机显示的是四十度,可奶奶却说烫。”他倒了一肚子苦水,最后哭了起来,“为什么爸爸不帮着妈妈?”
“我不需要人帮。”薛雁微笑看向银杏,“这个世上只有自己才能帮自己,不要想着去依靠谁。好了,快吃吧!吃完我送你去外婆家。”见银杏留着的泪滴落进混沌中,她心疼道:“别哭哦,眼泪吃了不好。”
“我不想去外婆家。”银杏哽咽道:“他们都讨厌我,骂我是野种。”
薛雁浑身颤抖,想不到这样恶毒的话,竟然出自爸妈之口。
“对不起宝贝。”薛雁猛然抱住银杏,红了眼道:“对不起,以后哪儿都不去,妈妈永远陪着你。”
银杏乖乖点头,“好,我就要妈妈。”
原本薛雁是想将银杏送去妈那边,但如今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她干脆带着儿子去玩,玩饿了就去吃饭,问银杏还想去哪儿玩,说是想去迪斯尼乐园,薛雁立即答应,在坐上过山车时,银杏道:“爸爸怎么也来了?”
“爸爸没来啊。”薛雁检查银杏被弄乱的衣服,就见银杏抬手指着远处,“是爸爸啊。”
薛雁下意识抬头看去,一眼就在人群中看见杨恒峰,而他怀中抱着个小男孩,另一只手则牵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
薛雁已经呆住了,连过山车的惊险也感受不到,围绕四周的尖叫声充耳不闻,只是看着杨恒峰将孩子交给那个女人后去买票。
“妈妈,妈妈快下来啊。”银杏推她胳膊的动作总算将她惊醒。她勉强回过神,胡乱地抱着银杏走下过山车,呆愣地站在人群中,看向杨恒峰和那个女人以及孩子坐成一排,开心地玩闹。
她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满脑子都是杨恒峰抱着的孩子和那个女人,就这样呆愣地站着,直到肩膀被人撞了,她回过神才看见撞她的正是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见撞了人,立即道歉后离开,一股淡淡清香钻进鼻腔,薛雁陡然瞪大双眼。
这股味道,淡淡的香气,小雏菊。
她猛然转过身,看见那女人已经买了票离开,嘴上的保湿唇膏,让她想起顾阿姨。
原来,他们早就在一起了,顾阿姨提醒过她了。
极端的震惊渐渐消散,她也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人反而冷静了下来。她掏出手机,对准杨恒峰和那个女人站在滑梯下接住小男孩的照片,然后抱起银杏,“我们去别的地方玩好不好?”
她带银杏去了酒店,在房间里见史静和孙媛媛,大约也要到出钱的时候了。她心中平静地考虑,若是现在出资,那就是夫妻共同财产,所以,她必须尽快离婚。
她犹豫再三,还是将银杏带回去。
回了家,她见杨恒峰不在,便给他发信息:上户口了吗?社会抚养费多少钱?末了配上下午在迪斯尼乐园拍下的照片。
才四十分钟,杨恒峰就赶回家解释,“小雁别多想,我没想过要跟你离婚。我跟她就是逢场作戏,我……”
“逢场作戏到连儿子都搞出来了,这应该叫假戏真做。那孩子比银杏小两岁左右吧?也是,正是第一次买房时你恨我抽走资金救我爸,呵呵。”薛雁坐在沙发上,平静地看他,“离婚协议书你自己写吧!你是重婚,我们不在离婚冷静期范围。”
“小雁,你能不能别胡闹?我又没想过要和你离婚,我要是不想要你,我早就跟你离了。”杨恒峰气呼呼坐在沙发上。
闻讯刚来的杨德华夫妻催促叫赶紧离。周秀道:“这种吸血女人,一分钱都不能分给她。”
薛雁冷笑道:“可惜,他必须分给我。”她扭头看向杨恒峰,自信笑道:“你可以动手脚,然后,鱼死网破。”她站起身道:“尽快,明天我们就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如果明天不离,那就法庭见。你可以自己上,我也请得起厉害的律师。”薛雁牵着银杏走进屋,拉出行李箱,收拾了需要的东西,走时道:“剩下的都是没用的,你随便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