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怀里又挤进来个人。
魏钊忍不了了,大力推一把:“于潇,胡闹也要有分寸。”
于潇垂下头,长发挡住他的脸,看不清神色。
“床单太粗糙了,不舒服。”
“……”魏钊责备的话快出口又憋回去,摸黑从衣柜深处翻出他藏着的三件套,沉默地开始更换。
于潇抱着手站在一旁,悠悠道:“你还留着呢。”
“都是钱,丢了我心疼。”魏钊随口答道。
“哦,原来你喜欢这个。”于潇呢喃道。
魏钊听不清他嘟囔,估计是在看他笑话,手下动作越发粗暴。
于潇又问道:“我丢了,你心疼吗?”
“……”魏钊咬紧后槽牙。
谁劈的腿,谁丢的谁啊!
等全部整理好,他一回头,于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上了真丝睡衣,还是他藏起来的那套。
“你又翻我衣柜?”
这次是真翻了。
于潇耸耸肩,笑得理所应当:“毕竟很贵,想着你不会丢,就找了找,还真让我找到了。”
他指了指另一套:“我也给你的找出来了。”
“……”魏钊十分怀疑刚才的可怜都是这人装出来的。
折腾半宿,后背全湿了,只能换上。
他正要解扣子,于潇却没有挪开目光的意思,他嘴角一抽:“我要换衣服,不避一下吗?”
“又不是没见过。”于潇不以为然,甚至换了个更放松的姿势欣赏。
“……”魏钊感觉今天他的无语次数有些过高了。
此时于潇又道:“我记得你喜欢裸睡。”
不光喜欢裸睡,还喜欢叠着睡。
“……”魏钊全当没听懂,咬着后槽牙不吭声。
三下五除二,用猎豹的速度换上衣服,赶忙钻进被子,一心只想睡觉。
于潇立马挤进他怀里:“冷,你抱着我。”
“于潇,过分了。”魏钊要去推他,却突然被抱住了腰,专挑他痒痒肉的地方挠。
他哪里最怕痒,于潇最是知道。
于潇头埋在他胸膛上,传出几声笑:“那我抱着你,一样的。”
“有病。”魏钊换个舒服的姿势,强行拉下于潇的手。
于潇又要故技重施,魏钊无奈翻个白眼,把作乱的手死死握住,青葱的指节都犯了白。
他很想捏碎,忍住了。
于潇被逗笑了,放弃了所有的动作,乖顺窝在魏钊怀里:“睡觉。”
这样已经很好了。
手心源源不断传来热量,感受到久违的安心,于潇睡了三年来最好的一觉,没有噩梦惊扰,也不用担心怪物登门。
真好。
……
第二天的闹钟刚响一个音,魏钊习惯性去掐,手刚抬起来察觉到不对劲,登时脑子一懵。
*!为什么他会抱着渣男睡一晚啊!
于潇不满他的抗拒,在他胸膛掐了一把,手又摸索到后颈摸摸,声音带着未醒的含糊:“别闹,再睡会儿。”
魏钊越发懵,这语调,这动作,这场景,和曾经一模一样……
他吞口口水,把压麻的手往外抽:“你放开我。”
于潇越发不悦,枕着他胳膊不让他动,撩起眼皮甩给他个眼刀。
隔着散乱的发丝,他的眼神威胁性丢了一多半,透露出责备,许是因为睡眠不足的缘故又带着疲惫。
魏钊无语,怎么一副他欺负他一整晚的眼神啊!
谁折腾的谁啊!
有个磨蹭鬼和麻烦精在,他起床困难程度几何式增长,光把手抽出来就已经过了上班点。
“你起不起,迟到扣工资你赔我?”魏钊无语看着床上的蚕蛹。
于潇把所有被子裹在身上,不嫌闷地包上头,装听不见。
魏钊掐掐眉心,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于潇起床气这么大。
每次都是于潇收拾好叫他起,拖着他飞到白塔。一般他落地还迷迷瞪瞪的,挨一拳头才能清醒。
咳……如果前一晚有情况,那就是另一种状况。
于潇精神体是夜行动物,晚上精力旺盛也经不住耗,累到不行,移动全靠魏钊抱,白天睁不开眼,开会能直接睡过去。
曾经吓得白塔高层以为他突发恶疾,最高等级医疗救助已经启动,他迷迷糊糊往魏钊怀里一靠:“别闹,再睡会儿。”
想到指挥官大跌眼镜的表情,魏钊不由得笑出了声,看蚕蛹蛄蛹也看出几分喜感。
突然他笑不出来了,光脑上传来楚越的简讯:【帮你请假了,和男朋友玩得开心。】
魏钊着急解释,那头很快回复一句:【懂,三年了,长点正常。】
“……”
魏钊气得一把拉开被子,却见于潇缩成一团打颤。
情绪被抛到脑后,他赶忙凑过去:“于潇?怎么了?”
手在额头上一摸,烫的。
他赶忙扯回被子,掖好四个角,就要去找温度计来,突然手被一只冰凉的手抓住。
于潇张开布满水汽的眼睛,一开口牵出连续的干咳,断断续续沙哑道:“别……走……”
“我不走。”魏钊把手强行扒拉下来塞回被子,“可真有你的,折腾我有一套。”
嘴上说着,手下轻柔地拨开于潇面前冷汗打湿的碎发,看着惨白的脸恍了神。
S级哨兵身体素质强硬,自愈能力强大,一般不会感冒发烧,连痘都不出。从前于潇冬天穿单衣,跑完二十公里冲冷水澡都没事。
现在……怎么就成了娇气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