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水啊。”谢凌羽说,“顺便帮我打个水呗,同桌。”
“……”沈蹊言简直无语了,“刚才□□要帮你打水,你为什么不给他?”
谢凌羽脸皮够厚,所以他脸色一点未改,“我没听见他说什么。我刚才想事情呢。”
沈蹊言接过他的水壶,在手里掂量了一下:“你这水壶还半满,用得着装吗?”
谢凌羽继续厚脸皮:“我喝水多。”
沈蹊言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还是带着谢凌羽的水壶出去了。
“我说你有什么毛病?”王易一脸不解地望着谢凌羽。
“我怎么了?”谢凌羽依旧在转笔。
“我刚才问你装不装水,你说不打水,怎么沈蹊言问你,你就答应了?”王易愤愤不平道。
“他没问我。”谢凌羽干脆地答道。
“你说什么?”王易睁大眼睛问道,“合着你就是想整他是不是?”
“说话能不能别这么难听!”谢凌羽瞪了王易一眼,“什么叫整他?这是给他机会补偿我。”
“那也得看人家愿不愿意补偿吧……”王易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谢凌羽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抽屉里的手机又响了一下。谢凌羽拿出手机,上面又显示有新信息,备注是爸。
爸:听说你腿摔了,怎么样?
谢凌羽心里一阵烦躁,把手机塞回抽屉,抬头看到王易正盯着他。
“怎么了?”谢凌羽问。
“没什么,你爸吗?”
“嗯。”谢凌羽揉揉头发,“我不想回。”
“他说什么?他回来了?”王易问了句。
“他能回来么?”谢凌羽嘴角勾起嘲讽的笑,“他那么忙,怎么可能就因为我摔了就回来,我看大概我进ICU了都不一定回来看我一眼。”
“你这话说的,就好像你不是他亲生的一样。”
“诶,你还别说,我还真就怀疑我不是他亲生的。”谢凌羽看了他一眼,“我小时候还想着偷偷去做个DNA测试呢。”
王易啧了一声:“你这话要让你爸听见了,他可伤心了。”
谢凌羽嗤笑一声,显然不买他的账:“伤心就伤心。谁让他当初也让我妈伤心了。”
王易和他认识得久,知道他家的情况,挠了挠头,识趣地没再说下去了。
“诶,对了。”谢凌羽拿出那本粉色本子,指着它兴师问罪,“你能解释下,为什么你给我买了个粉色本子?”
王易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不对啊,这不是我给你买的本子啊。”
“那怎么回事?”谢凌羽眼神古怪地看着他,“总不能是别人特意买了塞我这的吧?”
王易嘶了一声:“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有人给你写情书啊?”
“放屁。”谢凌羽骂了一句,“这上面全空白的!”
“行吧。”王易摆了摆手,“那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哪个人放错了位置吧。”
谢凌羽正想再说些什么,沈蹊言就从外面打水回来了。
他把谢凌羽的水壶重重地放在桌上,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谢凌羽立刻噤声了。
预备铃响起,政治老师已经站在了讲台上,严厉的目光扫过下面的学生。
王易连忙转了回去。
谢凌羽看着讲台上的政治老师,忍不住压低了声音问旁边的沈蹊言:“这个粉色的本子是不是你买的放我这了?”
沈蹊言扫了一眼那本粉色本子,眉心微蹙,脸色嫌弃:“我的品味有这么差么?”
好吧。我品味差行吧。
谢凌羽收起本子,在心里不满地嘀咕了一句。
好不容易挨到又长又催眠的历史课下课,谢凌羽早就收拾好了书包,跃跃欲试。
下课铃一响,历史老师说了下课,得到指令的学生们立刻如鸟兽状四散开来,教室如沸腾的一锅汤,累了一天终于解脱的学生鱼贯而出,往校门口奔去。
王易扶着谢凌羽慢慢蹭到了门口。
一转眼,教室变得空旷,只剩下几个学生还在慢腾腾地做着值日。
沈蹊言放下笔,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抬头往窗外望去。
此时此刻已经是下午六点,天边渐渐泛起晚霞,红紫色铺满了整片天空,把安静的校园渲染成藕粉色,天空凝结着玫瑰色的云块,一层层的光和色互相纠缠拉扯,像缠绵激荡的交响曲。
他似乎是轻轻地叹了口气,目光从天边的晚霞移开,落在旁边谢凌羽桌子上的那本粉色本子上。
鬼使神差的,沈蹊言拿起了那本粉色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