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深。”面前的人没理他的那些话，蹙眉说得很认真。

“嗯？”陈牧有点懵，下意识问：“什么？”

“顾深，我的名字。我不是你大哥。”顾深似乎很是嫌弃地皱了下眉。

陈牧呆愣愣地哦了一声，总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不过他还很昏沉的大脑想不起来是在哪听过了，他也没心情去想这些，垂头丧气地自我介绍了一下：“我叫陈牧。”

“嗯。”顾深十分矜贵地点点头，问：“你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陈牧觉得自己哪哪都不得劲，但他现在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没有，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顾深沉默着没说话，陈牧以为这算是默许了，他谨慎地掀开被子下床去穿衣服。想着昨天两人什么都干了，懒得遮掩了。不过他大概是体力消耗得厉害，抓着衣服往身上套的手都有点轻微的发抖。

直到他换回了昨天那身沾满酒气的休闲西装，顾深才终于开口了，“我知道你，你拍过很多戏。”

陈牧顿时转过头去看他，迟疑道：“……所以？”

“你要是直接跑了，作为一个演员，你猜你会在网上看到什么？”顾深这威胁的话说得轻飘飘，明明他裸.露着半个身体，头发还格外凌乱的模样，却和穿戴整齐的陈牧相比看上去依旧要气定神闲许多，一点也不像操劳了大半夜的人。

陈牧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半哑的嗓子失声道：“不是吧，难道你还录像了？”

顾深沉默了几秒，有些无语：“没。”他还没有这种奇怪的癖好。

虽然陈牧出人头地的决心变淡了，但还不至于不要脸了，就算顾深没录像也有别的可以发挥。他坐到床沿朝顾深伸出手，“手机给我。”

顾深没多问，顺手解了锁给他。

陈牧忍不住又看了眼上面的日期，的的确确是五年前的时间，应该不是错觉。

不过他清楚地知道上辈子从业八年也没碰到这事儿，来陪制片人导演什么的吃饭是常有的事，但也真的就是吃个饭喝点酒，碰到难缠的也能脱身。总有些人是让人印象深刻的，但他确定自己没见过顾深。

所以他重回23岁，也不是单纯的时间倒回，事情的走向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

陈牧把自己的手机号输进去，然后拨通了电话，自己口袋的手机响了起来。陈牧火速挂断，把手机还他，道：“晚点再联系吧，我今天还有事。”

顾深却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让他差点吐血的话：“你不会转头就拉黑我吧？”

彻底被他的逻辑打败，陈牧心如死灰道：“……那怎么办？”

顾深盯着他手里的手机看，“微信。”

陈牧觉得自己应该是造孽不少了，从拍戏被创到现实也被创的倒霉蛋体质怕是不会好了。只得认命地点出自己的微信二维码，疲惫道：“那我们先加个好友，有事晚上联系。”

顾深依言扫了，发了验证消息过去又很谨慎地看了他一眼，“你会通过的吧。”

陈牧：“……”当着他的面迅速通过了好友申请，给他展示了一下页面，几乎是恶声恶气的说：“通过了！”

顾深看了他两秒钟，像是抑制不住心情一般忽然笑出了声，“嗯，谢谢。”

陈牧还没来得追问他笑什么，倒是先被他的笑容晃了下神。

大概是因为还没看过他笑，顾深笑起来时左边脸颊有个浅浅的酒窝，笑容意外很明媚。微微上挑的眼尾像个小钩子，和他冷脸时候产生的巨大反差，让人有些心痒痒的。

意识到自己在发愣的时候，陈牧有点不自在地撇开眼，“我们晚上再说，我晚上还有戏。我好歹是个公众人物，总不至于躲起来。再不济，你也想办法能找到我的。”

顾深看了眼微信，忍着没当着他的面戳开他的头像一窥朋友圈，面上很平淡地点头，“嗯，晚上见。”

陈牧没听出晚上见和晚上说的差别，他还要回家去收拾一下自己，为晚上的小配角做准备。他心情很不美妙地扣好领口，脖子上的吻痕太显眼，实在没眼看。又有气无力地看了眼在穿衣服的顾深，“走了，顾总，拜拜。”

顾深忽然扯了下他的衣袖，被迫又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的陈牧有点无奈，“又怎么……”

一顶鸭舌帽被扣到了他头上，裸着上半身的顾深站在他面前，顺手给他压低了点帽檐，道：“直接坐电梯去停车场，我让人送你。”

陈牧下意识摸了下帽檐，碰到他手指的瞬间，有个低沉的声音忽然冒了出来，“我刚刚的说辞是不是太生硬了？”

是顾深的声音。

“啊？”陈牧抬眼看他，眼神充满了疑惑，刚好像没看到顾深没开口？

顾深退开了半步，神色冷淡：“不可以？”

陈牧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摇头否认：“没。”

顾深冷淡地点头，十分高贵冷艳地伸手给他理了理微乱的领口。陈牧就猝不及防地听见了一句：“昨晚闹得过分了，他今天居然还有戏拍，下次不喝酒了。”

陈牧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跟见了鬼一样盯着面前直起腰的顾深。

期间并没有张嘴说话的顾深：“？”

真是见鬼了，陈牧恍恍惚惚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