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深家精致装修的衬托下，陈牧觉得自己那破出租屋简直就是贫民窟，他忍不住又开始想念上辈子全款拿下的大别墅了。现实是懂得给他一巴掌，现在想起来那时候像是黄粱一梦，消散了个彻底。

看得出来顾深是在这常住，零碎的小玩意儿很多，却不显得杂乱，屋子整体的生活气息很浓厚。

陈牧却没什么欣赏的心情，接过他倒的温水，弱弱提起主题：“你今天下午说的那个，什么意思？”

顾深脱掉了身上的西装外套，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冷漠道：“字面意思。”

“顾深，你的意思是，要和我在一起吗？”陈牧问，想到那个超能力，试探性地朝他伸手。

顾深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被他攥着的手，没挣扎，语气很是平常道：“可以，结婚也行。”

这次却什么也没读到，倒是陈牧被他这话吓得撒开了自己的爪子，惊恐地看着他：“结婚？！和我？？？”

“不然？”顾深目光十分坦然，平淡的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国内的同性婚姻法在去年年初通过了，他们两个是可以领证的，但是……谁要现在就结婚啊？！！而且按现在的时间来说，他这刚过了23岁就踏进婚姻的坟墓，是有多想不开？！

陈牧差点要被他的简单直白的逻辑给带跑了，他努力想要找回自己的思路，“等一下，我为什么要和你结婚？”

“不愿意的话，按照我对你负责的逻辑，我们应该正常交往。”顾深的表情和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看着陈牧的眼神平淡却认真：“我不会影响你的工作，也不会让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不会让你觉得困扰。”

陈牧一直是个吃软不吃硬的，顾深态度这么好地跟他说话，他倒是暴躁不起来了。

“可是……”陈牧实在想不通这个逻辑，有点困惑地抬头看他，“为什么啊，就因为我们昨晚睡了？”这么离谱？这么随意？这么传统？

顾深漆黑的眼睛安静地和他对视着，沉默着没说话。

陈牧扛不住他这直白的眼神，默默挪开了视线盯着地面看，干巴巴地说：“呃，没想到现在的人，这么传统啊哈哈哈。”

顾深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说话了：“你讨厌我？”

“啊？”陈牧被问得懵了一下，他认真地想了想，道：“没有，我们也认识没多久，谈不上讨厌。当然了，露水情缘会发生肯定是因为觉得还不错，但是这种事最好还是当个美丽的意外。”更重要的是顾深长得很好看，他一个颜控很难说出讨厌的话。

“如果不讨厌的话，尽量和我相处，当男朋友那种交往。”顾深语气平缓，很快又开始暗戳戳威胁了：“我想，你应该也不会希望你的粉丝知道，你生活里其实是个没责任心没节操的渣男吧？”

嘿，又来？！陈牧睁圆了眼睛看他，愤怒指控：“你这是混淆概念！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怎么能这么说呢！”

“你怎么确定，是你情我愿的？”顾深看着他的眼神颇为幽怨，说出的话也很惊人。

陈牧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有些不自信地问：“你的意思是，我昨天强迫你了？”他昨天是喝多了，不是被人下药了，这点他还是确定的。

顾深漆黑的眼睛沉默的看着他，一副有口难开的模样。

他的表情内涵过于丰富，陈牧惊呆了，自己竟然还有这种天赋？

不是，上辈子他也不是这样的人啊，难道重生了就能干出这么离谱的事？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顾深的声音变得有些低落，但陈牧听得格外清晰——

“如果我是个女生，你是不是就会觉得我的诉求正常了？”顾深低垂着眉眼，看着很是失落。

陈牧是个记性很好的，他瞬间就想起了中午自己说的那句“又不是女孩子”，他这是什么毛病，又乱说话！陈牧顿时觉得头疼无比，甚至想给他来个滑跪了。

“我知道了，谁让我是个男人。”

“我不该这么无理取闹的，也不该这样痴心妄想被人拉着上一次床就能成为你男朋友的，对不起。”顾深漆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原本总是面无表情冷淡的脸色，眉眼都挂上了一星半点的委屈。

“停停停！”向来是大直男思维的陈牧听不得这些，迅速伸出手搭在他肩上，试图打住他发散的思维，“等一下！顾深！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深低头不肯看他了，问：“那你为什么不肯和我在一起？我长得不好看？”

“不是，你长得太好看了，简直美若天仙。”陈牧生怕自己给人家整自卑了，连声安慰道：“真的，我是真心的。”

“你嫌弃我不够有钱吗？”顾深长眉一蹙，“我比昨天那几个都有钱，因为我没成家，没人管我的资产。”

陈牧：“……谁问这个了！我看着很缺钱吗？”虽然他现在是有亿点点缺钱没错，但是也不至于没事觊觎别人的钱吧！什么毛病啊顾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