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的眼睛在昏暗中显得亮晶晶的，“哇塞，顾深你居然知道我生日啊。”

顾深凝噎了一下，还没想好说辞，陈牧已经自己脑补完了：“原来你之前说知道我是个明星没唬我啊，还真的看过我资料。太专业了吧！连我生日都记得，你之前是真怕我跑路啊。”

顾深：“……”

陈牧忍不住支着脑袋看他，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你还知道什么？我读什么专业的知道吗？我毕业学校呢？”

顾深有一瞬间很想掐死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但他盯着陈牧看了一会儿，发现他好像是真的在好奇这些事。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在陈牧的催促下开口了：“生物工程，江大的，虽然不是学表演的，大二就在接触这个行业……”

顾深说到这里迟疑了一下，似乎是不知道该不该说了，陈牧果断催促他：“然后呢？你说呀。”

“跑了很多龙套，签约后也拍了很多小角色，虽然有时候名字连群演列表都混不到……”顾深说得很认真也中肯，但陈牧有点听不下去了，果断伸手捂住他的嘴，“等等！这些就不用说了！我比你清楚多了好吗！”

顾深很无辜：“你让我说的。”

“那我现在让你别说了。”陈牧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这种时候就忍不住怀恋自己28岁的辉煌战绩了，想想就很不容易。不过花了时间和努力能得到回报，放在这个圈子已经是非常好运气的事了，也不能老说自己倒霉了。

“不要叹气。”顾深伸手在他头发上摸了摸，大概是在这种昏暗的环境下很放松，他的语气听起来居然有点温柔：“总是叹气会带走好运的。你才大学毕业不到两年，还很年轻。”

“你能说出这么多，好像还挺了解我的。”陈牧想了想，伸手牵着顾深的手，果不其然没读到任何心声，认真道：“虽然我是个演员，但直觉告诉我，你不一定是看了眼资料就了解我这么多的，要不你也跟我说说你的事？”

顾深安静了几秒钟，语气很淡：“我没什么好说，一直按部就班地上学和上班，我是一个无聊的人。”

陈牧很不满地戳戳他的脸颊，“你又瞎说，你根本不是上班，你不是自己创业吗？”

顾深还没说话，陈牧已经先听见了他的心声，“他怎么知道……调查我经历了？”

确实是做了点小小的背调，陈牧有点小小的心虚，还没想好借口已经听见了下一句，“这算是对我的好奇吗……好像，有点开心。”

陈牧：“……”不是，这一句怎么听上去很恋爱脑啊喂！

但顾深依旧严谨保持了精分怪的人设，语气是完全不同于方才雀跃的刻薄：“怎么就不是上班了，就算是创业也比你拍戏稳定，拍戏这么久了……还在住这种酒店，这么穷酸的剧组也是让你碰上了。”

陈牧：“……”我们不是准备聊一下彼此的经历？话题是怎么转移到这个方向来的？

不过最让人更加分裂的是顾深的心声——

“陈牧会不会觉得我公司规模不够大啊，可我爸那么挤兑我，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很努力了。”

“不行，我还是要更努力一点，不能让陈牧嫌弃我不行，毕竟这个圈子各行各业的大老板都不少”

“唉……他这么努力都混这么惨，不然我也去投资他拍戏好了，随便也能混个一二线的……至少可以有机会去大剧组，也不用住这么委屈的酒店了……真是吵死了。”

陈牧在最后这两句里有点绷不住了，心说你还真舍得啊，砸出个二线都得花不少钱呢……不过这环境确实不太行，隔音不好确实很影响睡眠，顾总应该还没受过这种委屈吧。

陈牧伸手捂住他露在外面的耳朵，顾深碎碎念的心声也随之停止，两人在这略显嘈杂的环境中安静对视了一会儿，心中升起一点莫名的异样。

“忍忍吧，就今天一晚上。”陈牧的声音很温柔，在这种混乱的声响中给人一种安定感：“我其实一直不太了解你，但如果有机会，我很愿意为你花时间。”

“我没谈过恋爱，可能在这方面不太擅长，我在某些方面也会比较迟钝，希望你别介意。”陈牧怕他听不清，主动朝他胸口凑近了些，以一个环抱着他的姿势挨着人，语气很认真：“如果在这段关系里，我有什么做的不好让你生气的，希望我们能好好沟通。当然，这个前提是你想我们好好交往的话。”

“最好你有什么需求，情感需求也算……最好都能直接告诉我，如果是我有问题，我肯定都会主动改正的。”陈牧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选在这种糟糕的环境里，和顾深进行一个谈心的活动，但这些话本来也是要找机会说的，既然已经开口了就说清楚好了。

顾深沉默了很久，才终于发出一声冷哼：“你能给我提供什么需求——钱？时间？整天忙得见不着人影的人也好意思说提供情感需求，谁给你的勇气。”

陈牧：“我……”还没等他开口，就猝不及防听见顾深心里冒出很弱的一句：“骗子……明明就很擅长。”

陈牧忍不住笑了下，更靠近了一点用力搂紧他：“我知道你不缺钱，那给我点时间吧，我想了解你，不止是停留在书面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