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凝噎了几秒,硬着头皮模糊重点:“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呢,初来乍到的就随便翻别人的冰箱,这样不太好吧?”
“我怎么样了?”顾深顿时被他一句话点燃了脾气,在爆炸边缘语气却更冰冷了:“我确实是别人——发烧难受成这样不找我连说都不带说一句,准备自己悄悄烧成水壶,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体贴,一点都没给人添麻烦,还很骄傲?”
陈牧低头沉默了好久,迟疑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有点习惯一个人硬抗了。”
“你是习惯硬抗吗?你其实是不习惯我吧。”顾深说着眼睛竟然有点红了,他张了张口却没再继续说下去,偏头深呼吸了几下努力找回理智,“就这样吧,今天不说这件事了,你不舒服就继续睡吧,我晚上再过来。”说完开始收拾桌子,看架势是完全不想跟陈牧沟通了。
陈牧虽然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但身体已经做出反应,果断按住他的手,“你等一下!你今天还有工作要忙?”
顾深不太想跟他说话了,但见他这不得到答案不撒手的架势,还是点点头。
陈牧果断道:“那我跟你去。”
“跟我去哪?”顾深有点无法理解地看着他,一时间有点没理解他的意思。
“你去哪我去哪啊,你上班我就陪你上班啊,这样不用你专门跑一趟给我送晚饭了,我晚上精神好点给你安排晚饭吧。”陈牧搬出一张灿烂的笑脸,握着他的手腕撒娇似的晃了几下,“我昨晚是想着你那会儿都睡了,等白天我肯定好多了,我本来准备找你吃午饭来着。”
顾深非常冷漠:“哦。”
但这丝毫不打击陈牧的真诚:“我真不是不习惯你,我最近老想你了!我就是……”他顿了一下,找了个合适的理由:“我可能有时候有点大男子主义,我老想着自己能解决的事绝对不麻烦另一半!就是比较以自我意志为中心,这样确实很不对,没有考虑你的感受。对不起!我错了,我一定会抓紧改正这个死毛病的。”
顾深看了他几秒钟,收回那只被他恶意摩挲的手,似乎是觉得这个词很有意思,低声重复了一下:“大男子主义……”
陈牧正要心虚地给自己打补丁,顾深就先一步开口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养家糊口呢,自己过这种潦倒的生活还好意思用这个形容词,你有时候对自己的认知还是有点太乐观了。”
陈牧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虽然我们在吵架,但这不是你人身攻击的理由啊,我只是现在比较穷而已,最多再过两年就能养家糊口了!你少看不起我!”
顾深冷哼了一声,“这不是重点。”
“那我不管,反正我今天的重点是和你一起去公司,你就是出差也得给我买票。”陈牧故作凶狠威胁状。
顾深:“我如果非要拒绝呢?”
陈牧凝噎了一下,果断在沙发上咸鱼瘫:“我不管!反正你必须带我去!不然我哭给你看!”
“那我不去了,你哭吧。”顾深起身继续收拾桌子,毕竟他今天已经请假了,陈牧这病恹恹的样子根本没法放心,他今天就没打算去上班。嗯,只是想出门冷静一下,毕竟跟病号吵架抬杠实在不是个明智之举。
“我就说都天黑了你还要上班,这也太没人性了。”陈牧一秒停止表演,坐起来要给他帮忙,然后被顾深拍了下手,外加一记刀眼和冷漠的语气,“躺着吧,这点活不用你。”
陈牧只好再度躺下,眼珠子跟着顾深转,第一次感受到房子小的好处——不管顾深走到哪,陈牧只要转个头就能看见他,彼此说话都不用太大声,太照顾他这个病号了。
“顾深,你昨晚是不是都没睡啊?”陈牧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但顾深这人向来细致,估计他烧成那样一晚上没敢睡。
这点顾深倒是没嘴硬,戳在水池那洗碗,头也没回地“嗯”了一声,“你吓死我了,说胡话还突然抓着我手,好几次考虑要给你叫救护车。”
陈牧笑了下,虽然不太记得梦见了什么,毫无压力地满嘴跑火车:“我可能是梦见你了,一时间情难自禁,谁让你长这么好看,我这反应——人之常情。”
顾深:“……”他忍不住回头瞪了陈牧一眼,有时候觉得这个男人张嘴就来的毛病真的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