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你知道裴成砚是太子的事吧。”
林淮心下紧张起来,看来皇后对她的了解不是一点半点,可能已经调查完了。
见林淮不说话,皇后低头笑了笑。
“呵,他连这都告诉你了,看来我低估了他对你的感情。”
“不过,”她停下话语,冰凉的手指抚上林淮的左脸,“他还是不敢告诉你全部呢。”
林淮后退一步,避开她的手,“皇后娘娘何出此言,所谓全部又是如此?”
皇后:“你父亲与皇帝是挚友,都说情比金坚,可是啊,杀害你父亲的却正是他唯一的挚友。”
“这怎么会?”
“当年战乱他以保护裴成砚为由,将林将军暗中召回,却又在稳定后暗中派人刺杀林将军,最后营造成了失火惨案。”
林淮脑袋嗡的一下,不过她又立刻反驳道:“皇帝权利滔天,若是想杀我父亲,又为何找理由,布这样一个不必要的局。”
“林将军的声望很高,朝中大臣不免有些闲言碎语,当今皇帝呢,是个十足的小人,不说你也知道他杀人的原因吧。”
林淮皱了皱眉头,她觉得这个说法有很大的漏洞。
皇后观察到林淮的状态,又轻飘飘的开口,“你见过黄衣飞镖吧,那个东西可是只有皇帝的暗卫使用的。”
林淮思索着,父母确实死于黄衣飞镖没错,难道父母真是皇帝所杀?
林淮直视着她,眼底是看不出的情绪,“多谢皇后娘娘告知,不过我很困惑,你和我说这些目的是什么。”
“目的很简单,我想你和我联手。”
“如若皇帝是我的杀父仇人,我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可是皇后娘娘为何帮我。”
皇后眸色冷下来,语气悲凉又狠恶,“皇帝他杀了我的孩子,这一点就足够了。”
皇后飞速调整,又回到了先前端庄的样子,“这些事情,裴成砚也都知道,你可以去问问他。你不信我,那他呢?”
林淮一颤,脑袋里的弦突然崩断。
“我先告辞了。”
话毕,她转身刚走出没几步,身后又传来皇后的声音。
“我给你考虑的时间,想好了来皇宫,宫门有我安插的人。”
林淮愣了愣,扭头,皇后已经坐回木榻。林淮沉默着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林淮无精打采。
皇后说的都是真的吗?
裴成砚又怎么知道这些?
林淮的脑子异常混乱,一条一条线慢慢将她缠绕。
她忧心忡忡地回到器造阁,不管怎么说,皇后说的也不一定是真相。
如果非要选的话,她还是更相信裴成砚,她坚信裴成砚是不会骗她的。
理清思绪后,林淮决定前去找裴成砚问个究竟,这个点裴成砚应该还没睡。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裴成砚房门口。正准备敲门,里面传来声响。
林淮举起的手一顿。
“你是父皇当年的暗卫,我就问你一件事,当年之事,是否是父皇下令。”
“太子殿下,暗卫只受皇帝的命令,所以恕我不能告知。”
裴成砚望向单膝跪地之人,轻笑一声,“呵,父皇倒是养了一条好狗,不过你有妻有子,我建议你还是如实说比较好。”
那人听闻,顿时慌了,犹豫片刻,他答道:“当年确实是陛下下令。”
屋内安静下来,许久,林淮听见裴成砚低哑的嗓音。
“我知道了,你走吧。”
“谢殿下。”
门口听到这一切的林淮,此刻已经快要红了眼,脚步声慢慢靠近,林淮这才如梦初醒。
害怕被发现,她立马跑下楼,不料正好撞到了刚出房门的玉珞。
“诶?小姐,你没事吧,撞疼了没?”
林淮被撞的发懵,“没...没事,有点闷,我出去透透气。”
然后神色落魄的快步离开,以至于她没听见玉珞担心的呼喊,“小姐,很晚了,早点回来。”
而那人悠闲的出了裴成砚房间,全然没有先前的恐慌。
看见林淮离去的身影,他露出一个尽在掌控之中的微笑。
乌云遮住月光,林淮孤身走在近乎无人的街巷,打更人的梆子声惊起檐角铜铃。
林淮方才惊觉自己出来很久了。
但她不想回去,裴成砚的话语还在她脑海挥之不去。
林淮不愿相信裴成砚是杀父仇人的儿子,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没有偷听到这一切。
这所谓的真相,她一直想要的真相,现在,压的她喘不过气。
轰隆——天空划过阵阵闪电,气候一向干燥的北平,竟在此刻下起雨来。
眼前变得模糊起来,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雨越下越大,淋湿她的头发,她的衣服。
林淮来到一个小屋檐下躲雨。先前淋雨的时候没发觉,此刻湿哒哒的衣物紧贴着身体,传来阵阵寒意。
她蹲下抱紧自己的身体,妄想这样就能抵挡寒冷。
眼睛已经有些疼痛,可泪水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流,她将头埋进臂膀,放声痛哭起来。
雨势丝毫未减。
良久,她听见有人在呼喊她的名字。
“林淮!林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