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悄无声息的夜里,只能听到疯狂而又着迷的喘息声。
葭扇变得更加疯狂了,她就像一个中毒至深的病人,眼中充满了对陈璟的渴求,他既是解药,更是毒药!
她的剧毒之身,正需要这样的毒来续命!
陈璟厌恶地站起身来,无视她发狂的嘶吼,他的声音冷硬如铁:“你现在这个样子,还能有什么感觉吗?”
“是!我的身体不会有感觉,但我的心会啊!陈璟,只有你能让它变得滚烫!你忘了吗,我当初是多么珍视你,我甚至舍不得碰你!才让你有机会欺瞒我,让那颜将的剑刺进我的胸膛!”葭扇的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悔恨。
她像一个神志不清的疯子,双目无神地看着陈璟。
“要不是我爹,我早就死了!”
陈璟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你爹?横蛮王不是早就死了吗?”
“哈哈哈哈哈……我爹!我,根本不是横蛮皇室的人。”葭扇又痴狂又得意地盯着他,“你想知道吗?想的话,就过来。陈璟,你不要离我那么远!”
看来事情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为横蛮造出毒库,企图吞并天下的大公主竟然不是横蛮王的女儿。被一剑穿心还能苟活至今……她的爹究竟是谁?
陈璟转身往外走去。
“别走!”葭扇嘶声力竭地大喊,“不要走!我告诉你,我可以告诉你毒库的密道!陈璟,你不要走!”
她用尽全身力气抬起头,可是下身如死物,将她牢牢地嵌住。
她动不了。
她望着陈璟离开的背影,方才被点燃的火热和亢奋一点点地被冷却殆尽。
早已闻声赶来的班岳被颜云楚截在了门口,颜云楚反捆了班岳,将他押进了门。
颜云楚先仔细地打量了陈璟一番,然后将班岳推到了葭扇的椅边。
“班岳……”葭扇的眼神骤然变得阴暗,她盯着眼前的女人,她还记得,就是这个人一剑刺穿了她的胸膛。
“颜云楚!”
颜云楚危险地眯了眯眼,“他姓班,他和班涂是什么关系?”
她拔出贴身匕首,夹在葭扇的脖子上,凶狠犀利的目光盯着班岳,“你说。”
班岳忍着痛,看了看葭扇,咬着牙说道:“班涂是我义父。”
陈璟从葭扇那诡异的注视中挪步,看向颜云楚,两人眼神交汇,似乎交流了什么。
陈璟侧着身瞥向葭扇:“班涂是你的父亲?”
葭扇只是冷笑。
陈璟:“毒库大门是班涂给你造的。”
“陈璟!”葭扇呲牙咧嘴,一张美艳动人的脸此刻只剩下狰狞的神态,“你该死!我要把你做成标本,永远摆在我面前!”
啪地一下,她脑袋上挨了颜云楚一个巴掌。
葭扇难以置信地瞪着眼睛打量着她。
她本是剧毒之身,死里逃生后身上的毒更重了,每一根毛发都是淬炼的毒药,她竟然敢碰她?还敢打她?!
颜云楚扯出帕子擦了擦,又冷冷盯着她。
颜云楚说:“我看过了,玉府除了丫鬟小厮和这两个人,没有别人。”
陈璟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就留在这里。总会有人来的。”
“好啊留下来!”葭扇高兴地咧嘴笑,“留下来,留下来就能见到我爹了!”
颜云楚挡在陈璟身前,掐断葭扇不诡的视线,“他是班涂的义子,班涂是你爹,是修建毒库大门的人。一个匠人,究竟在谋划什么?”
葭扇冷眼打量着她,说道:“让陈璟过来,我只告诉他。你让他听我的话,我就什么都告诉他!”
颜云楚毫不犹豫地一掌劈在她的后颈上,诡异的笑声就此戛然而止。
颜云楚回头拉住陈璟的手。
好冰。
陈璟抽回手,咳嗽起来,说道:“刚刚离她太近,有点反胃。”
两人随便找了间卧房,陈璟开始调息逼毒,颜云楚则在一旁助他运气。一刻钟后,两人皆汗流浃背地躺在床上。
“毒库不能再留了。”颜云楚轻声说道,她侧头凝视着陈璟的侧颜,“阿璟,毒库钥匙到底在不在你手里。”
她说的是不能再留,难道是想烧掉毒库?
陈璟抿了抿唇,心中仍有疑虑,说道:“你先告诉我,你究竟想把毒库怎么样?是原封不动交给皇上,还是一把火,烧个精光。”
“我的任务就是把毒库交给皇上。但,我当初之所以接下这个任务,目的只有一个。”颜云楚平静而坚定地说道,“那就是,毁了它!”
陈璟默然不语。
“我的父母兄长全都死于毒战,那时我便发誓,要不惜一切代价毁掉毒库。”
微光下,陈璟注视着她,“我应该相信你吗?”
“你可以不相信我。”颜云楚侧身靠近他,两人的呼吸在刹那间交汇,“但毒库是一定要毁的。”
陈璟与她目光直视,在这柔情似水的目光中,他牵了牵嘴角,露出一个格外勾人的笑。
“如果我说,我要用毒库统一天下,你会阻拦我吗?”
颜云楚差点就陷在了那笑容中,又被这句话硬生生地拉了回来。她依然平静,像是早就想好了一般。
“陈璟,如果你想要天下,我可以豁出性命去帮你,但是毒库,别用毒库,毒库祸害苍生,留不得。”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他亲吻着她的额头,“我不要天下,你,和我们的孩子,我们一家人在一起,那就是天下。”
颜云楚环住他的腰,无声地垂下眼帘。
对不起陈璟,我骗了你。
我根本,没有怀孕。
你不想的天下。
我,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