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办公室。
邓布利多正注视着一个平平无奇的相框,相片是黑白的,只有一把竹伞。凤凰福克斯蹲在桌边慢条斯理地梳理着自己的羽毛,时不时冲邓布利多撒娇般地轻鸣两声,期待校长会无奈地从抽屉里摸出两粒蟑螂串喂给它。
照片里忽然下起了雨,越来越大,打在竹伞上的噼啪声引来了福克斯不满的眼神。慢慢的,竹伞下浮现出了一个穿着青布长袍的身影。
“想要和你说上话可真不容易,我的朋友。”邓布利多微微坐直了身体。
“放轻松,校长先生,你的消息我收到了。”一个年轻的男声带着几分吊儿郎当从照片里传了出来。
“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否则这很有可能在学校引起恐慌。”邓布利多隐去了笑意,语音里带着几分严肃。
“嗯,这只是那个东西开始苏醒的征兆,五感全消,昏迷数日。”男人似乎正在做饭,隐约听到汤锅咕嘟的声音,“接下来她可能会变得有点不一样。这比我的预期早了一点点,你知道的,我本打算在她毕业之后再开始的。”
“她还有两年半才毕业,这也算得上一点点的偏差吗?”
“既然都发生了,那就顺其自然,难道我要再封印一次憋到两年之后再从头来吗?况且这种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神灵,完全苏醒也要很久,更何况还有斥封剑在。”男人似乎有点生气。
“不要着急,我的朋友,我只是有点......担心,她,真的可以吗?”邓布利多的语气低下来,右手不自觉地一下一下抚摸着福克斯的尾羽。
照片里传来了嘬汤的声音:“我去,好烫!”照片里又传来嘶嘶哈气的声音,“别担心,天演的指示一定正确,那个东西必将由她终结。”
邓布利多沉默了一会:“真是奇怪,你这样的人,居然也会害怕直呼其名吗?”
“老子才不怕呢,烛龙,烛龙!”年轻人不服气地大喊几句后,声音又蓦地低下来,耳语似的说道,“这是它还没有完全苏醒才能这么喊,你难道没听过这种说法,名字是最直接的咒语,到境界的人为什么都用封号,就是因为名字实在是很敏感。烛龙这种档次的,苏醒后谁说它的名字,它是可以感知到的,甚至标记。它没死之前我可不能先挂掉。”
“好吧,我既然答应了你不干涉你的计划,就不再问了。”邓布利多停顿了一下,捏起一块酸味爆爆糖放进嘴里,感受酸味在舌尖一点点泄露出来,慢吞吞道:“但是你是不是也应该遵守你的承诺?”
“我有遵守啊......怎么了?”
“你再好好想想。”
年轻人败下阵来:“好吧好吧,我道歉。前几天我确实偷偷溜到你们学校看了她一眼,她好像也看见我了,但愿她没做噩梦。我发誓我不是故意吓她的,我只是没料到她会发现啊,那时候转身就跑也太没有风度了。”年轻人为自己争辩到,“你怎么发现的,你监视我?”
邓布利多听到这句委屈的指控时正好酸味在嘴巴里达到了顶峰,他差点呛到,急忙喝了口水压了压酸味,蓝眼睛里闪过一丝狡猾的笑意:“我不告诉你。免得你下次又蒙老头。”
照片那头的年轻人正在吃一些很脆的下饭菜,显然食欲很好,牙齿咬碎柔韧爽脆的蔬菜时发出的响声让福克斯频频侧目,他含糊不清道:“别为老不尊,保护好她,还有你的学生,她我倒是不担心会死掉,其他人可就说不准了,你们学校多雇点人吧。”
邓布利多被逗乐了,他抬头看了眼时钟:“不打扰你吃早饭了,晚安。”
年轻人正在呼呼喝粥,好像没听见。邓布利多微笑着把相框倒扣在了桌子上。
李濯出院时,正值十一月中旬,霍格沃茨迎来了第一场雪。雪虽不大,但她却格外兴奋。她喜欢每天早晨起床时窗户上结着厚厚的冰花,喜欢窝在壁炉旁的小沙发上,捧着一本书,偶尔放下茶杯,抬头望向窗外,看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
斯内普早已厌倦了充当护工的角色。他本认为出院并不属于陪护的范畴,然而,当他意外地在去图书馆的路上遇到邓布利多时,只好认命,转身去找斯拉格霍恩教授拿飞路粉。
李濯觉得,住院的这些日子里,她和斯内普似乎已经把这辈子的话都说完了。两人沉默地走着,细碎的雪花轻轻扑在肩头。尽管天气阴冷,雪也不大,但校园里依旧热闹。学生们或倚靠在围栏上,热切地讨论着即将到来的圣诞舞会,或三三两两在院子里漫步。两人穿过人群,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周围的喧嚣与他们无关。李濯正神游天外,试图通过脸上融化的雪花,感受每一片雪花的形状。
“李!见到你真高兴!”雷古勒斯快步走来,轻轻抱了抱她。
“嗨,斯内普。”雷古勒斯松开李濯,冲斯内普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