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道元看着人来人往的河岸,各种小贩的叫卖声,和客人们的讨价还价声,一声比一声聒噪。
李四失踪!李四跑了!
陆道元下了船,就停留在船的河岸上,他向旁边的小贩借了个小凳子。
有句话说的好: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他决定在这里等李政鸿……不,等李四回来。
来秦淮玩耍的富家子弟多不胜数,他们大多穿着华贵出手阔气,借凳子的小贩从来没见过,来这里的富家子,不花钱不享乐,却坐在河岸边等人的?
陆道元模样生的极好,借了小贩的小凳子,有些不好意思,还礼貌性地买了小贩摊子上的一小袋松子。
小贩见了,也有些好奇他的来历,“公子贵姓?”
陆道元磕了几颗松子,松子很香却干燥上火,他吃了一些,喉咙便有些疼了。
陆道元听了小贩的话,笑着答道:“免贵姓陆。”
“陆?!”小贩听了,高声道:“陆可是大姓,您可是陆家子弟?”
陆道元摇摇头,“恰巧也姓陆罢了,您的口音有点两广味?老家是两广的吧?”
小贩听了惊喜万分,“您怎么知道?!您也是?”
陆道元愣了愣,想起从前的事情,心情不太好,“以前,去两广做过……做过生意。”
小贩听了有些失落,不过对陆道元的的身份,却更加好奇了,“您看起来可不像是做生意的,倒像是……倒像是个秀才老爷!”
陆道元听了,问他:“怎么看出来的?”
喝!还真是位秀才老爷呀!
小贩笑着回答:“生意人的一双眼睛里都是精光,您的眼睛里可没有。”
陆道元听完也笑了,“那是因为我做生意亏本了。”
小贩问:“做的什么生意呢?”
陆道元想了想回答:“给京里的大老板做工,做到一半,发现跟错老板了。”
小贩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跟着谁做工不是赚钱?您这做工忒讲究,肯定赚不了钱的。”
陆道元问:“怎么说?”
小贩给他分析,“您看您做工还分老板哪,这样,您跟着哪个老板做事肯定都不尽心,老板肯定也不待见您!”
陆道元点了点头,道:“是啊,我现在想跟的老板见了我,都躲着我。”
小贩叹气,“是不是您以前老板看您不忠心,才辞退您的?”
陆道元听了,有些疑惑地看向小贩,“你刚才不是说我是秀才老爷吗?”
小贩听了愣了愣,恍然道:“是啊,您不是秀才老爷吗?”
陆道元将话题终结,也不再开口。
这时候,小书童坐着另一家渔船赶了上来,他见到河岸上的陆道元,连忙挥舞着双臂,大声喊:“先生先生,陆先生!您怎么坐在那?小心着凉!”
小书童说完,又催促着撑船的渔夫,“船家您划快点,我们家先生等很久了。”
撑船的渔夫连忙说:“好嘞好嘞,您坐稳了,立马将您送过去!”
不一会儿,两条乌蓬船并在一起,小书童付了船钱,连忙去陆道元身旁侍候。
陆道元向小书童摆摆手,又向旁边的小贩借了一个小凳子,小书童不敢造次,接过凳子乖巧坐下。
陆道元又将没吃完的松子给了小书童。
小贩见了这场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果然是秀才老爷吧!
小贩给了陆道元几颗橘子解渴,感觉自己被骗了,“您还说自己是做生意的呢,哪个生意人身边还带着书童啊?”
陆道元笑了笑没说话,剥完一颗橘子,递给小书童一半。
小书童连忙接过,送进嘴里,含糊不清道:“我不是书童,是账房先生!”
小贩明显不相信,“就你?还没我家二狗子高,我不相信!”
小书童年纪小听了不服气,反驳道:“我算账可厉害了!”
陆道元嫌弃小书童太闹腾,让他在这里守着李四的乌蓬船,打算去寻李四。
小书童连忙站起来,“先生要去哪里?”
陆道元吩咐他,“到处走走,你在这是守着别乱走。”
小书童连忙挥手,“先生快回来啊!”
陆道元点了点头,转身随着人流消失在小书童眼前。
小贩见小书童担心的模样,便想套他的话,“你家先生是大官吧?”
小书童听了,忙说:“不是啊!我家先生是教书的,不曾做过官!”
小贩疑惑:“真的?”
小书童点点头闭上眼睛,“不然我怎么会叫“先生”呢?因为真的是先生嘛~”
陆道元走了许久,都不见李四的影子,想来是真的跑了,索性停下来四处张望,眼睛却不自觉被一个小摊子吸引。
小摊子不大是做刺绣生意的,看摊子的小贩是个头带花布的小妇人。
陆道元走上去,取下摊子上挂着的青色发带,拿在手里微微有些失神,他和摄政王关系不好,在朝堂上经常斗个你死我活,不过下了朝堂后,也是有过一段心平气和的日子。
五年前,两广洪涝。
为了抗洪的官员安排,两人争执不休,小皇帝没办法,便下令让摄政王一党官员前去。
陆道元担心李政鸿借机在两广安插人手,搅弄事非,便告病在家真身前往两广,不料却在半路上,遇见同样乔装打扮的李政鸿。
李政鸿化名李渔,说自己是个上京赶考的学子,听说家乡出了洪涝,就回家看看自己的家人是否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