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走带走!””
“通通带走!”
在秦淮打渔,每个月总能遇见几个想不开戏子跳河,其中年轻女子最多,原因也不难猜,想来又是个命苦的姑娘。
经过调查,她的名字叫俞婉欣。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件事很快就在秦淮传开了。
这几天,众人纷纷议论这件事。
事情发生的当日,秦淮县令徐蓬知道了就件事,立即让人去俞府请俞婉欣的亲人,俞婉欣的双亲不肯来收,只说族谱上早就划去了俞婉欣的名字,俞家没有这么丢脸的女儿。
因为有目击证人说,俞婉欣死的那晚,陆道元去找过她。
众人纷纷猜测,是陆道元因爱生恨才……又过了两天,事情越传越离谱。
徐蓬没办法,为了消解舆论,只能亲自去陆府,将陆道元“请”来县衙。
陆道元是徐蓬的先生,前几年徐蓬殿试,还是陆道元在皇帝面前保他做了状元,如今陆道元辞官,徐蓬自然要好生孝敬。
徐蓬知道,以陆道元的人品和气度,万万做不出这样荒唐的事来,陆道元是位真君子。
而陆道元知道俞婉欣投湖的事后也很震惊,他亲自去县衙配合调查,和徐蓬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徐蓬佩服陆道元的高义,只让恩师在家“自审”,他决定亲自带人去调查这件事。
这件事影响很大,徐蓬怀疑是朝中的高官,在陆道元辞官后故意陷害。
又可能是龙座上的那一位……毕竟历史上显有丞相在壮年“辞官”的,保不齐是……失了圣宠!
经过仵作的调查,俞婉欣投湖的时间应该是在凌晨。
徐蓬令人挨家挨户去案发地点和俞婉欣家宅附近的街坊询问,发现无人看见俞婉欣投湖……因为没有目击证人,所以不知道她是真的投湖,还是被“投湖”。
案情陷入焦灼。
李四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晚上了,他还是从杜丽娘的口中听说的。
李四怕和陆道元多“偶遇”几回,会被陆道元看出端倪,所以最近几天都呆在家里,因此还被杜丽娘嘲笑。
赛诗会上杜丽娘诗如泉涌,将一干才子比成庸才,她都能预见第二天潇湘楼的名气会更盛往日,财源也滚滚而来。
没想到当天晚上就出了“陆道元前未婚妻投湖身亡”的消息,这个消息太过“劲爆”,什么“潇湘楼杜丽娘又胜了赛诗会”,哪个哪个才子输的屁滚尿流等等,反而显得是无足轻重的市井小事。
无外乎是陆道元的名气太大了,他是少年天才,年少成名又登科及第,是当年科举的状元,一入朝堂就是户部侍郎,他官运亨通一路做到了丞相,前后时间不超过五年。
在我朝官员的晋升历史上,简直闻所未闻,他又是书香门第,更是天下读书人的表率。
现在这位“天下读书人的表率”,疑似情杀“前未婚妻”?众人纷纷议论俞婉欣与陆道元的爱恨纠葛。
最麻烦的是,办这个案的县丞带着县衙,当天就在俞婉欣的住宅处,搜出了陆道元私宅的地契,这又为舆论添了把干柴!
“四爷,您说陆道元他莫不是个傻子吧?当年他那未婚妻狠心弃他而去,如今再度相逢,见她落魄了,他不去踩上几脚,还给私宅地契?您说他是真想让俞婉欣好好过日子呢,还是变相地偷偷“养”起来,威胁人家姑娘给他做个见不得光的“外室”?”
杜丽娘看向一旁认真吃茶点的李四,放轻声音,看似询问实则试探,“您觉得那一种的可能性更大呢?”
李四瞄了她一眼,喝了口茶不答反问:“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疯言疯语”?”
杜丽娘听了有些难以置信,李四竟然会维护死对头陆道元,半响只道:“现在江南都在传这件事!也就您这样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主儿,才会不知道个中细节!”
李四按住茶盏不再让丫丫续茶,他放好茶盏神色也捉摸不定,“我怀疑陆道元是假辞官?”
杜丽娘有些无语,“您该不会还是在怀疑,人家辞官是为你而来?”
李四反问:“你难道不是这样认为?”
杜丽娘被他的话问的一噎,想到昔日陆道元对李四穷追猛打的场景,立场顿时有些摇摆不定,她无语道,“他应该没有弯到这样的地步?”
李四听了,给气笑了,“你在想什么?我是怀疑他知道我假死,特意来试探我,辞官只是迷惑我等的假相!至于他那个可怜的未婚妻……谁知道是真是假?”
杜丽娘听了,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这位未婚妻绝对是真的!”
李四疑惑,脑袋往杜丽娘跟前凑过去,问她:“你因何这样肯定?”
杜丽娘放下磕了一半的瓜子,脑袋也凑到他跟前,小声道:“我楼里有个姑娘叫小玉,前些日子从良后,去俞府做了个厨娘,她亲耳听到那个俞婉欣回家,管俞家老爷叫爹!俞家老爷应下了,这事儿还能有假?”
李四抓了把瓜子跟着她一起磕,“现在陆道元在何处?”
“谁知道,好像是在家“自审”?人家就算辞官了,也有的是人巴结,哪里像我们?”
杜丽娘说到这里,又想到自家处境,突然阴阳怪气道:“过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李四心想,我看你过的如鱼得水,相当自在啊,这些年没少拿我做的诗词,去哄骗江南的“风流才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