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道元撅嘴生闷气,抱着被子背对着李四趟下,连李四给他擦完身子,他还在生气。
李四又好气又好笑,扬手在他腚上拍了一巴掌,开口哄他,“嗬,小妖精,还在生气呢?睡里面去,我也要歇了。”
陆道元哼了一声,抱着被子挪到里间。
李四盖上被子刚躺下,就抓住一只作乱的手,捏着虎口狠狠一掐。
陆道元缩回手,疼得嗷嗷叫了番,这才消停了。
可怜安全守在门外喂蚊子,郁闷地咬了口烧饼,小声吐槽:“这两个老不正经的,也不怕闪了腰……”
清晨,鸡鸣犬吠中,澹台枫信带着督察司指挥史林飞的手信,骑着马来寻李四和陆道元。
安全让澹台枫信进前庭等候,又命侍女去沏茶招待,才去请人过来。
安全站在门外敲了敲门,“四爷、陆大人,御剑山庄大弟子澹台枫信,带着督察司指挥史林飞的手信前来拜访。您见还是不见?”
陆道元还在睡,李四披上外衣过去开门。
安全见李四出来,连忙退到一边带路,“四爷,您请。”
李四一边走一边穿衣服,待走到前庭廊下便穿戴整齐,刚跨过门,澹台枫信见到李四,连忙起身过去见礼。
澹台枫信揖手直言:“李先生,林指挥史命我来此送信,您请过目。”
澹台枫信给了李四手信,跟在后面于下落座,安静等李四回复。
李四拆开信一目十行,一边看,一边往里面走,在上首落座。
安全提着茶壶进来,分别给李四和澹台枫信加茶,澹台枫信起身道谢。
林飞信中提及朝堂官员变动,小皇帝突然推行新政,急得几个三朝元老以死为谏,碰柱没死成却也伤得不轻,其他大臣多有阻扰,却也挡不住小皇帝的圣旨。
那小皇帝也是个狠人,见老臣碰柱死谏,他也跟着碰头,晕了三日才醒,吓得其他大臣不敢轻举妄动。
新政牵扯众多,光是裁员简政这一条,就让世家门阀急得恨不能揭竿而起,若不是小皇帝是独苗没有由头起事,恐怕用不了几日,这江山就会易主。
与朝局相比,这江湖魔教之祸,就显得无足轻重,借调兵马铲除魔教之事,自然也就没了回信。
李四看完信问澹台枫信,“你家林大人有什么打算?”
澹台枫信连忙起身回答:“林大人说,这要看李先生的意思,是准备轻拿轻放,还是去其他地方借兵。”
李四叹气道:“这个林飞……倒是送了我一个大难题。”
边关的兵马不能动,离这里最近的……也就是重阳郡王手里的三万府兵。
重阳郡王李峋是太祖皇帝堂兄的七世孙,前几年老郡王退休,直接绕过不争气的大世子,让嫡孙继任为新的重阳郡王。
跳过儿子让孙子继位,这一手让所有人大跌眼镜,可见老郡王之远见,以及重阳大世子之平庸。
李四和重阳大世子还有些交情,年轻少不更事,两人曾经做过一段时间酒肉朋友。李四却对他的儿子,也就是现在的重阳郡王一无所知。
只听说重阳郡王李峋,从小在老郡王身边长大,为人刚正不阿,还曾是位文武双全的少年武将,可怜大世子熬了大半辈子,到头来被亲儿子截胡。
这可要怎么借兵?
李四皱眉沉默不语。
澹台枫信接着说:“昨晚,白莲圣女郎月行去水牢劫狱,带走了白莲魔教三长老红八角,如今她们往西边逃去,名门正派紧追其后,林指挥还在后面等您的消息。”
李四惊讶道:“那魔教的总坛找到了?”
澹台枫信点点头,“快了,那白莲圣女打斗间,中了毒花宫的追踪毒镖,听花不画掌门说那香气可达数月之久,相信用不了多少时间,毒花宫就能找到魔教的老巢,林指挥史让您早做准备。”
李四揉了揉额头,这下事情有些难办了。
“你去告诉林飞,就说鱼服暗卫会前去支援,剿灭魔教之时,还需督察司和各位江湖豪杰做前锋。”
话音未落,陆道元扶着丫丫的手臂走进来,他披着白狐裘,脸色苍白如纸,走一步喘一口气。
李四连忙上前扶住陆道元,丫丫立刻退下。
“你怎么来了,怎么不多睡会?”
“咳咳……”
陆道元咳了数声,才接着说:“老郡王之所以传位给孙子李峋,就是不想参与朝堂之事,这么多年来,重阳王府就是因为立场中立,这才保住几百年富贵荣华。你我之事,怕是……”被小皇帝知道了。
鱼服暗卫的消息灵通,陆道元欲言又止。
多年来,小皇帝疑心病重,夹在二人之间挑拨离间,致使二人立场对立十数年,好不容易摄政王死了,没想到摄政王却是假死,又和陆道元搅和在一起,免不了要质疑一番。
李四也想到这一层,无所谓笑了笑,安慰他:“都是死过一次的人还怕什么?大不了,我带着你和女儿回边关,左右侄子管不了叔叔,顶多派几个人过来敲打,若是以前碍于哥哥的面子,我忍了就忍了,如今还想对付我却难了。”